「蛇是書棋捉來的?」葉啟凝眉,道:「好好兒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錦香嚇破了膽,開始不分場合說話了。小閒嘆了口氣,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這樣直接說破,真的好麼?
「三郎君,錦香姐嚇懵了,我先扶她回房歇息。這件事,還請三郎君查明。」小閒道。
葉啟點點頭。
錦香磕頭不肯起來,哭道:「一定是書棋這小賤人幹的,再沒有旁人了。」
「錦香姐姐!」小閒喊道:「郎君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錦香一怔,轉頭看小閒,眼中滿是疑問。
小閒肯定地向她點了點頭,道:「我們先回去。」
兩人走到門口,葉啟道:「送錦香回去後,你馬上過來。」
小閒應了聲是,扶錦香回房,讓兩個丫鬟在一旁陪她說話。
錦香不肯讓小閒走,緊緊拽住她的衣袖,道:「我怕。」
當掀開錦被瞧清楚糯動的一團是一條蛇時,錦香崩潰了,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一等大丫鬟的驕傲,統統崩塌。
小閒輕拍她的手,柔聲道:「這件事需要三郎君還你一個公道,你現在這樣子無法清晰表達你想要的,我去回三郎君的話,爭取得到他的支撐。」
三郎君!他是一劑強心針,讓錦香增添不少勇氣。
「你快去。」她道。
小閒掀起氈簾,書棋已磕完頭。她的頭髮綰了起來,換了乾淨衣裳,跟上午蓬頭垢面掄掃把時判若兩人。
「求三郎君開恩,讓奴婢去書房侍候吧。」書棋的聲音溫柔又楚楚可憐。
葉啟對走進來的小閒道:「你去書房取《論語》,現在就去。」
去取書?小閒莫名其妙,卻還是應了聲是。
書房門緊緊關着,這裏是葉啟最隱秘最私人的所在,勛貴官宦人家重要的客人請到書房,葉啟卻請到起居室,以三皇子之尊貴也不例外。
書房,是葉啟一個人的世界。
所以,書棋在書房做些灑掃的活便有足夠的資本和錦香抗衡,錦香要對付她,只能藉助陳氏的力量。
鑰匙古色古香,花紋繁雜,可見葉啟對書房的重視。
這是小閒第一次踏進書房。沒想到地方這麼大,與牆齊高的書櫃,滿滿的書籍,靠北牆牆邊鋪着厚厚的氈墊,檀木几案上攤幾本書,香氣兒從銅香爐的鶴嘴上裊裊升起。順發一定來過了,地龍已燒開,屋裏很溫暖。
几案上攤開的書里並沒有論語。
小閒就近一排排的書櫃看去,想來,這樣日常要用到的書,一定會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一盞茶過去了,三盞茶過去了……所有的書都看遍,無數孤本讓小閒眼前一亮,獨獨沒有《論語》。
「還沒找到嗎?」葉啟清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閒回頭,看到他帶笑意的眼睛,才知被捉弄了。
「還沒找到。」小閒平靜道。
葉啟笑吟吟從袖中抽出一物,慢慢展開,上面藍色封面上寫着兩個字:論語。
小閒看他。
葉啟笑了笑,目光從她微揚的下巴,緊閉的雙唇上掃過,走到墊上坐下。
「你果然識字。可曾進學?」葉啟把《論語》放在几案上,饒有興趣道。
這時代,可不是誰都有機會讀書識字,很多富商的孩子還沒有機會延請私墊呢,何況是女子。只有那起耕讀傳家的清貴人家,才會請老學究教家裏的女兒們讀書。
盧國公府開府百餘年,除了幕僚,奴才們識字的,每一代也就那麼幾個,大多是郎君娘子們的伴讀。像順發,就是跟在葉啟身邊,耳濡目染識了幾個字,就這,已經了不起了。
小閒點了點頭。姐不算幼兒園,可是足足上了十六年學呢。
「以後你就在書房侍候吧。灑掃的差使由順發乾,你負責整理書籍,我會吩咐順發給你打一把鑰匙。」葉啟眸中的笑滿溢,偏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拿起一本書翻開,似乎漫不經意般道。
在書房侍候?這裏環境安靜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