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過神芸娘才知道自己失態了。
族長沒有親孫子她是知道的,但是這裏的人能納妾啊,陳致遠的大伯年紀也不是很大,他有兩個女兒,說明他沒生育方面的問題,完全可以納個妾生兒子啊,生出來是親的,不比陳致遠更近?為何要過繼?
芸娘心裏不明白。
「伯娘生玉翠妹妹的時間壞了身子,不能再生育,大祖父的原本想給伯父娶房妾室,生了兒子就當伯娘親生的,上族譜,繼承香火,可伯父不願意,說他不納妾,若是他命里無子,他願意過繼一個。大祖父等了多年,看孫子實在無望,就也動了過繼的心思,他屬意於我,和我爺爺提過此事,爺爺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說和家裏商議,我爹爹不同意,說孩子怎麼都是自己的,可我娘同意。」
陳致遠說道這裏,臉上露出了一笑,笑容卻充滿了諷刺與苦澀。
「娘親說我過繼過去還是她兒子,她生養了我,這是怎麼都不能抹滅的,不管啥時間我都得孝順她.若我過繼過去,大房那邊的一切將來就都是我的了,到時間我就能把她接過去榮養,或者把兩家合併成一家,那所有的財產就都是我們兄弟的了,她讓我快點拿定主意,並且讓我在過繼之前一定要娶了表妹,這樣大爺爺就無法插手我的婚事。她的心愿就達成了。」
陳致遠心裏也知道這些話不該和芸娘講,可這些話一直憋在他的心裏,壓的他難受。
爺爺不言,讓他自己拿主意,爹雖然不願意,可爭不過娘。兄長和嫂嫂不好說話,只有娘每天見了他就催着他快點拿主意,快點和表妹定下親事。生怕這樣的好事飛了。
她從來就沒考慮過自己的感受,自己不願意過繼。都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這個家是好是壞,是貧是富,都是他的家。
他們是他的親人,他不願意以後管別人叫爹,雖然那個人是他的親大伯,那也是有區別的。
可現在這樣的情況。娘逼着他去外租家接妹妹,他知道娘已經和舅母商量好了,他只要去,就會讓他和表妹生出是非來,到時間逼的自己非娶不可,可自己不願意,不想娶表妹,他的心思落在了那個女娃身上。
為什么娘一定要這樣逼自己?自己可是她親生的,為何她從來就只想到她的娘家,想她自己的利益得失。想她自己以後能過的好,能威風,而不考慮自己願意不願意呢。
陳致遠覺得心裏發冷。娘的做法太讓他失望了。讓他覺得不過是她享受好日子的一個工具而已,讓自己對她親不起來。
想到這裏他轉向了芸娘,芸娘就那樣定定的看着自己,眼內有思索,還有些同情。
陳致遠眼神和芸娘對了個正着,芸娘沒如何,他倒有些狼狽,臉紅起來。
芸娘卻在思考陳致遠的話,古人重子嗣。最怕沒有子嗣後繼香火。族長提出讓陳致遠過繼很合理,畢竟他們是很親的。過繼過去,財產也算落到了自己家。並且陳致遠人不錯,不是個貪心的,日後一定會對陳家的兩個姐妹照顧,想來族長也是能放心的。
只是過繼這個事陳致遠本人肯定是不願意的,就像現在讓她到別人家去,喊別人爹娘,就是親戚,她也是不願意的。
其實芸娘是個很難輕易真心接受別人的人,她之所以那樣容易接受了趙氏,是因為趙氏出現在了她最灰心、絕望的時刻,她又最渴望母愛,所以她接受了。若是換了別的時刻,她不會那樣容易接受。
可是自己如何勸呢?勸他過繼?不對吧。勸他不過繼?想起劉氏,芸娘說不出口。
「這事還要你自己拿主意,看你自己想不想了,你也不用急,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況且就算你過繼了過去,這邊也還是你的親人啊,並不是說你繼續了,就必須忘記了他們,不和他們來往,你一樣可以孝敬他們啊,你不必太憂心。」
芸娘安慰着陳致遠,她只能這樣說。別的說不出口。
陳致遠笑了笑,她說的他都明白,只是心裏壓抑的厲害,想找個人傾吐下。況且芸娘不在他的位置,無法明白他的感受,她這樣人也是人之常情,也算是為自己好。
芸娘看着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