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芸娘告辭,陳致遠看了芸娘一眼,想看芸娘的臉色,卻發現芸娘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也好,今個可是辛苦你了,快回去歇歇吧,不然你娘可是要心疼了。回去替我給你姥姥問好,沒事讓她來竄門,我們老姐妹倆也能說說話。」
曲氏很客套,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起碼話說到了。
芸娘暗自點頭,不管是陳致遠的奶奶還是他嫂子,做事都有分寸,說話待人讓人挑不出理,可就是他那個娘親……
「嗯。一定把奶奶的話帶到,等不忙的時間再讓姥姥來看奶奶。」
芸娘笑着應下,至於來不來的再說。
「那好,我讓你嫂子送送你。」
曲氏看了孫媳婦高氏一眼,示意她替自己送客。
高氏笑着點頭,然後起身走到了芸娘的旁邊。
芸娘點了下頭,剛要邁步,就聽劉氏道:「明個早點來,把你那個妹子叫月季的也帶來,沒個幫手做的也太慢了,吃個飯,等你上菜等的人心急,你平時去做菜不都是帶着她的嗎?咋,不帶我家來,是覺得她見不得人,還是覺得我家好說話,怕我家給不起工錢啊!」
劉氏實在咽不下去心裏這口氣,又陰陽怪氣的刺起了芸娘。
芸娘眼睛微微一眯,這劉氏實在有點太過了,本以為她消停了,此刻又拿月季做筏子,若不是陳致遠,她管她是誰!
「娘,我那時間和芸娘妹子說好,她只來一日就可,她明日不會過來。娘若是想吃什麼,自有婆子給準備。您何必這樣!」
陳致遠站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他以為剛才都和娘說清楚了,沒想到娘還是這樣。人都要臉面。娘這樣對芸娘,讓芸娘如何下台。
「你說什麼!你屁顛屁顛的跑去人家屁股後頭忙活了這麼些天,家裏啥事你都不管,連娘和妹子你都不要了,就為了換她來做一頓飯?她做的飯就這金貴!你以為她是誰?當她是宮內的大廚呢,你看她配不!你就這樣護着她和你娘干,好!你真是個好兒子,我今個把話給你撂這。我就是要她來做飯,我就是要使喚她,你能咋樣!」
劉氏連珠炮的轟完,不待人答話,又輕蔑的看向芸娘道:「你不是做席面收銀子嗎。做一次多少銀子?你只管說出來,我請你來做!免得你以為我陳家占你便宜,我家日子過的去,不用你倒貼!」
劉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了,也是這麼多年陳家因為她生了兩個兒子,把她慣壞了。養成了她一意孤行。自私自大的毛病。
陳致遠臉變了色,他沒想到今日讓芸娘來,讓芸娘受這樣的屈辱。他上前一步剛要開口,芸娘笑着站了出來道:「大娘,本來說好我只來一日的,沒想到大娘這麼看得起我的手藝,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明日我就帶月季來,至於工錢,我在鎮子上做一次是十兩的銀子,不過咱們是一個莊子裏的。又有奶奶和致遠的情分,我也不多要。給大娘打個對摺,給五兩即可。若是大娘覺得少。覺得我虧的話,那給我整數也可,這樣就不算我倒貼了吧。」
芸娘不是個麵團,誰想捏就捏兩下,只是先前懶得計較,可人家現在提出來了,她不接的話太說不過去。
她之所以不讓陳致遠出面說話,人家畢竟是母子,真鬧翻了不好看,況且他已經替自己說了不少的話,原本是說整個農忙的時間,自己都來陳家幫忙的,可他現在開口說只讓自己來這一天,已經很幫自己了,自己不想讓他為難。
若是劉氏真出五兩或者十兩的銀子,她不介意明日領着月季來做一頓席,有了這些銀子,她的鋪子也能早點蓋,到時間蓋的寬敞明亮,把生意做的紅火,保證劉氏看着能氣壞了。怕是每次走到自家鋪子門前,她的臉都是綠的,那表情一定很好看。
芸娘壞心的想着。
「你胡說!你做一次席面怎可能會有十兩的銀子!你別往臉上貼金了,你以為你是誰?上次你在舉人老爺家,也不過得了一兩的銀子,你少糊弄我。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
劉氏氣的夠嗆,竟然張嘴問她要五兩的銀子,還說什麼打個對摺。又說什麼自己給整數,這不是訛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