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不出離石城……」
聽見王執事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落,蘇向陽等人登時面sè大變,猛地省起當前所處的環境:
離石城。
三朝幫是離石城的地頭蛇勢力,要碾死他們,真心不難。
很快,所有的目光都望向梁丘鋒——唯一的希望。
梁丘鋒卻不說話,神sè木然,瞧不破內心在想什麼。
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
客棧內其他正在吃飯的客人覺察到了某些苗頭,但並沒有離開,而是饒有興趣地觀望起來。
離石城龍蛇混雜,勢力盤踞,就說這客棧幕後的勢力,便來自一家實力不俗的宗門,不亞於三朝幫。因此不管如何,王執事方面都不好就地開戰,免得有惹事的嫌疑。
畢竟各大勢力,互成平衡,各有地盤。
從相遇梁丘鋒,絕境逢生的喜悅中醒悟,蘇向陽一咬牙,道:「王執事,難道你們要趕盡殺絕?」
王執事冷哼一聲:「本無此意,只是你們門主鋒芒太甚,讓老夫很不高興呀。」
剛才一時大意,被梁丘鋒以筷作劍,刺中掌心,見了血。這個虧,堪稱恥辱,定要討回來。只是交手過招間,對於此子的真實實力拿捏不住,以及顧忌此地不宜開殺,這才強忍下來。
然而心中,早對這些逃荒者判了死刑。
梁丘鋒依然沒有出聲。
蘇向陽和張志明幾個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本來眼下的局面,最適宜和最有資格出面的,非梁丘鋒莫屬。可他反常地一語不發,沉默以對,未免讓人覺得揣測不安:
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態度?
難道怕了三朝幫?
相當有可能,梁丘鋒孤身只劍,面對的可是整整一個下等宗門實力,在離石城,王執事一呼百應,只需一個信號發出,片刻之後,三朝幫的大隊人馬便會趕來。
因為害怕,所以選擇沉默。
而或,正在衡量得失進退,甚至於思慮是否值得為蘇向陽幾人冒險——要知道當初漂洋過海,在離石城商議時,正是蘇向陽帶頭反對南下的計劃方案,就此分裂。
有了這個不愉快,梁丘鋒再返離石城,說要帶他們走,已算仁盡意至。但遭遇到三朝幫的刁難阻擋,知難而退,一個人離開離石城也是很正常的選擇。要是帶上他們幾個,便等於帶上了幾個累贅。
還是那句老話呀:選擇如種子,惡果善果,都得自己承擔。
如斯想着,蘇向陽倒有幾分釋然了:梁丘鋒不說話,他也不再開口,坦然等待。
他能忍得住氣,可張志明等人不能。
「王執事,莫要逼人太甚,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我們只是想離去而已。」
王執事哈哈大笑:「就憑你們?想咬人先撒泡尿照照,我呸!」
一口濃痰飛出。
他要用言語和行為激怒對方,只要梁丘鋒一方忍不住暴走,接下來的一切就好辦了。
濃痰飛來,張志明伸手一拍擋開,心中的屈辱感如火焰騰騰,灼熱得難受,幾乎忍不住,哪怕拼死,也要站起來爭鬥。
一旁的蘇向陽死死地扯住他衣袖,示意不要衝動。
劉爽站起來,看了看仍是一言不發的梁丘鋒,終於下定決心,擠出一抹笑容:「王執事,你老大人有大量,何必一定要跟我們這些逃荒者過不去?」
聽見他向仇人示好,蘇向陽和張志明面sè都變了,異口同聲喝道:「劉爽。」
劉爽只做聽不見,眼勾勾看着王執事。
王執事曬然一笑:「話不是這麼說……」
事情似有轉機,劉爽趕緊問:「王執事有何吩咐?」
王執事傲然道:「只要你們這位年輕有為的門主向我道歉,讓你們離開也未嘗不可。」
呃……
劉爽不禁轉頭望向梁丘鋒。
梁丘鋒慢悠悠地舉着一杯茶水在品嘗着,對眼前一切視若不見,更沒有任何表態的意思。
蘇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