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家是什麼?
家不是四堵牆,不是冷了的衣、餓了的碗、困了的床、開門的鑰匙!
家是從鍋灶中冒出的不息煙火,不光填飽了我們飢餓的肚囊,驅散冰冷的寒霜,它還點燃了我們整個的世界,照亮我們行將致遠道路。
世界很大,它簇擁着無數充滿煙火氣的家。
家亦很大,她承載着我們為之奮鬥的整個世界。
在苦難中奮鬥、在不屈中前行。在時代變遷和多舛的命運中,訴說了一個在中國西北廣袤大地上具有代表性的平凡家庭所經歷的滄桑歲月和奮鬥史,記錄着屬於我們原汁原味的質樸生活和中國式戲劇人生。
那些曾經被波瀾壯闊、氣勢磅礴的時代偉力所雕琢出的獨特時代情感和珍貴歷史印記,是根植我們靈魂又融入我們血脈里的山川洪流,是一副副懷念我們的父輩、見證我們的過往,希冀我們的後輩的時代備忘錄。
執一捧煙火,不懼山海遠隔;
聽時光如歌,感嘆歲月婆娑。
奮鬥的脊樑吶,屹立巍峨;
曾經的少年啊,堅定如昨。
風沙漫捲,搖曳戈壁的白楊。
汗水流淌,澆灌希望的星光。
炊煙裊裊,
那是家的方向,
永遠難忘的故鄉。
冬去春又來,轉身白髮斑駁。
長路多曲折,勇敢執着渡過。
紅塵的喧囂吶,苦難蹉跎,
隴上的煙火啊,悲歡離合。
滾燙星河,流淌思念的過往,
執着腳步,追逐平凡的夢想。
鉛華洗盡,
溝壑描摹的容顏,
那是歲月來過的模樣。
古道的駝鈴,再訴滄桑的倔強。
年輕的背影,挺拔不屈的脊樑。
人間的煙火啊,
遙遠的回望,
那是永不落幕的華光。
01
1976年。
西北,祁連山北麓。
這片荒涼的土地上,除了一望無垠的黃沙戈壁,那遠方巍峨屹立祁連山也許就是唯一能讓人感到賞心悅目的一道風景了。
這段蜿蜒千里的脈絡東接六盤山和秦嶺,西接阿爾金山,宛如大地母親用一隻強健的臂膀,纏挽着千里赤地,將狂暴肆虐的沙塵堅定地擋在了自己胸前。
它頭頂那一抹白色的壯麗,化作甜美的細流,緩緩滲入地下,如甘泉似乳汁,拼命滋養着這一片饑渴難耐的大地。
隸屬甘泉專區遠郊的戈壁荒漠邊緣,冬日裏不時揚起的沙塵將本就寒磣的簡易土路掩蓋成依稀可見的小徑,連枯草都少見。
兩旁稀稀拉拉的白楊樹上更是連毛都沒有一根,蔫不拉幾地搖曳着光禿禿的枝條,本想像個威武雄壯的漢子挺拔佇立,奈何怎麼努力地將根系扎進貧瘠黃沙的最深處,卻也汲取不到一絲可供喘息的水分,只能隨着淒冷的寒風勉強地搖曳一些身姿,與不遠處那些經年累月被風沙侵蝕的古烽火台顯得相得益彰,同樣的蔫巴淒涼。
提着綴滿補丁的軍用帆布包,頂着一頭塵土的程家安低頭看看自己腳下那雙泛着毛邊的黃布解放鞋,裏面反反覆覆沒完沒了地鑽進去些細沙子,即便磨得自己直齜牙,他也懶得再蹲下來脫鞋傾倒。
管它個球子的!
反正腳底板長年累月磨起的老繭,還能對付着走一程。
相比心裏的惆悵,腳底下的那點個膈應難受又算的了什麼。
這應該是少小離家,第二次「老大回」了,中間已然相隔了二十年。
二十年!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
「哎」
攥着眉頭看着前前後後自個孤零零的身影,就如天地間獨處的一隻螞蟻,程家安發出一聲惆悵的嘆息,也沒個垂髫孩童指着自己,應景地來一句「笑問客從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