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峰是青池山的第一峰,山勢險峻,峰腳下立着碑,上書『青遲』二字,新晉的弟子往往疑惑此碑乃『青遲』而非『青池』,老弟子卻已經三緘其口不肯解釋,久而久之,也無人去問了。
峰上最高處的洞府是整座青池山群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面對東方日精月華升起之地,在此處修行,有事半功倍之效。
遲炙雲持劍在門前恭敬等了多時,石門這才悄無聲息地洞開,緩步走出來一個鶴髮老翁,面容慈祥,手中持着一玉缽,一身氣息看不出深淺,倒像個尋常老人。
「晚輩炙雲,見過老祖!恭賀老祖神通大成!」
遲炙雲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那鶴髮老翁微微一笑,用蒼老的嗓音低低地道:
「算不上什麼神通大成,服用了寶藥延了生機,終於修成了這第五道神通,有了突破金丹的資格罷了。」
瞧了遲炙雲一眼,遲尉動了動嗓子,竟然同時升起兩道聲音,一道又尖又細,是女子聲,另一道滄桑沉重,是老翁聲,齊聲道:
「築基中期,倒也不錯了!」
這番景象頗為詭異,遲炙雲心中也是一悚,卻不敢流露出來,恭聲道:
「晚輩微末修為,不敢入老祖眼。」
遲尉上前一步,又恢復了正常的聲音,緩聲道:
「此次出關是那端木老鬼將要突破金丹,邀我前去觀禮,雖然你的仙基還未有孕育神通的跡象,看一看也是好事。」
遲炙雲聞言眼前一亮,連聲謝過了,遲尉盯着他看了看,兩人腳下騰出雲來,飄飄遙遙地升空而起,往大黎山而去。
遲炙雲站在遲尉身後,躊躇了片刻,低聲問道:
「老祖,不知那李尺涇」
「已經成了一丹,送到了我手中,待到突破金丹之時為我助力。」
遲尉淡淡地應了一聲,遲炙雲聞言鬆了口氣,遲尉這才道:
「三宗七門的功法大都源自月華元府,而那《月湖映秋訣》源於月華元府的《月華紀要秘旨》,修成的仙基『湖月秋』有總領諸法之能,這道仙基對我突破金丹大有裨益。」
遲尉道了些密辛,叫遲炙雲聽得入迷,神色大為振奮,遲尉瞧見他的模樣,繼續道:
「只可惜那李尺涇晚生了五十年,他成練氣之時我已經兼有四道神通一道仙基,若是早上五十年,奪了他這『湖月秋』來,就不必去選那差得多的『余養性』,金丹還能多半分把握。」
遲炙雲也是遺憾地搖搖頭,紫府之術高明,三言兩語之間便到了大黎山,輕飄飄地越過黎涇鎮和東山越,叫山上的陸江仙死死地龜縮在法鑒中,如同死物般平躺在石台上。
好在遲尉飛得高,不曾去探查腳下的情況,直徑越過東山越,在白玉砌成階的巫山邊上停住,迎面撞上一人,同樣駕着雲,一身法袍金光閃閃,鬚髮皆白,面容卻還是一副中年樣子,一身氣勢也是紫府巔峰的修為,見了遲尉兩人一拱手,笑道:
「遲尉大哥,許久不見吶!」
「七十三年了。」
遲尉朗聲應了一句,回答道:
「張兄一如既往啊。」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遲炙雲抬眉望了一眼,見這張姓老祖身後同樣站着一人,築基前期修為,相貌平平,身後背着把長刀,挑眉望着遲炙雲,眼神中多有挑釁之意,遲炙雲冷笑一聲,心中頗為不爽,暗忖道:
「張…多半是金羽宗了,這人不過築基前期,卻如此狂妄,當真以為人人都是李尺涇,都能來踩着我成名不成?」
兩個紫府修士閒聊了兩句,巫山上的大陣洞開,飛出一個披着黑袍的中年人,在空中頓了頓,見三宗七門和諸散修甚至鄰國的紫府都到齊了,這才冷冷地道:
「鄙人端木奎,今日突破金丹,按着四國修煉界三百年來的約定,請來諸位,還請諸位避開些,休要傻傻地撞上來。」
雲端之中的眾人頓了頓,有人出聲道:
「這些規矩我等還是懂的,端木老前輩是諸紫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