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聽到聖旨抵達,整個人都激動了。
霍然而起。
治河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得到這則消息,人都傻眼了。 w_/a_/p_/\_/.\_/c\_/o\_/m
軍隊北上參與治河???
太陽突然從東南西北方向分別出來了?
雖說羅虞朝廷治軍嚴謹,四方兵卒已經不復當年強盜風采。
但往日的傷疤記憶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尤其是他們這些文官,年長的是親身經歷,如郭河這樣年輕的,也會在書中了解五代十國,武夫禍亂天下的事跡,每每讀到莫不義憤填膺。
儘管後來的讀書人沒有經歷過這個時代,但這個時代的人,將武人的暴行都記在了書本上,為後代指明了一條打壓武將軍人的路。
這也是為什麼自宋以後,漢人王朝對於武將多有忌憚敵視的原因。
掌握筆桿子的文人,連看得不爽的皇帝都造黑不誤,何況是武人?
後世的文人是為黑而黑,羅虞朝廷的文人切身經歷過武人為禍天下的時代,那是真的發自內心地黑,不信任。
聽到十三萬禁軍北上,大多人都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唯有魏仁浦熱淚盈眶。
當前的黃河形勢很是危急,一旦河堤決口,澶州、滑州兩地數十萬田地以及兩州百姓都有淪為水澤的風險。
面對如此天災,魏仁浦作為此次緊急應對的總指揮,一直與汴京的羅幼度緊密聯繫。
澶州與汴京之間相距不過三百里,朝廷快馬不到半日可達,走信鴿速度更快。
很多時候,一天相互傳訊多達五六次。
魏仁浦不敢在澶州與周邊官吏明說,但與羅幼度的密信中卻表了態∶澶州、滑州地理位置,經濟環境,莫不是重中之重,一旦受災影響太大。
在黃河以北的中下游泄洪,可將損失降至最低。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之法。
除此之外,魏仁浦還想到一計。
他們為給黃河減壓,開闢了一條引流工程,採用的是分段施工的方式。
每一個治河行動組的成員負責一段工程,細細算起來就差每個階段的連通。
如果加班加點的連通,也許有一線生機,在泄洪之前,讓工程提前竣工。
這樣就能將黃河水往他們修建的河渠引流,以此來減少澶、滑階段的防汛壓力。
但是魏仁浦對於此法並不報以希望。
原因是沒有足夠的人力。
這半年朝廷徵召了三次徭役,動用近乎一百萬次人力。
羅幼度不是楊廣,逮着百姓一擼到底,百姓在水裏挖渠,水下的肌膚都生了蛆都不帶休息的。
對於整個工程的徭役,羅幼度與議政廳的宰相們做了有效合理的安排。
第一次徵召二十五萬百姓,三個月為期限。
第二次徵召四十萬,同樣三個月為期。
第三次三十萬,準備最後的三個月竣工兜底……
在這最後兜底階段,朝廷並沒有為下一波徭役做準備,要給百姓休息的時間。
災情水患不等人,臨時臨急的調動勞力,集結一定規模的百姓都需要十數日以上,根本就來不及。
魏仁浦壓根就沒去往兵卒身上去想。
哪怕是魏仁浦常年在樞密院工作,與軍方長期接觸,亦不相信武人兵士會在這時候北上增援。
但事實就是十三萬禁軍來了。
魏仁浦看到了希望,禁軍的紀律、力量、耐力都不是尋常徭役百姓可以比擬的。
他們若是全心全意地聽從安排,連通河渠,效率遠勝預算。
魏仁浦帶着哭腔道∶「快,都別楞着。都各自回自己的地方,為我們的兵士爭取時間。在他們連通河渠之前,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決堤事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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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河特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