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醒來的謝傅心頭驚震,但是能夠感受到一個女人的柔情慈愛。
感覺到謝傅顫抖一下,雲臥雪乾脆將謝傅的頭摟入她的胸懷,雙臂裹住,柔聲寬慰:「沒事了,只是一場噩夢。」
在這一瞬間,謝傅心頭竟萌生出原諒她的念頭,可眼眶裏的熱淚卻提醒他,盧夜華就是因她而死,連在夢見盧夜華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眼睛變得幽藍,人也安然享受雲臥雪的關懷。
如若是他的本性,絕不屑接受雲臥雪的關懷。
黎明的陽光映照在雲臥雪背脊上的白衣,如同繪上一片絢麗的紅霞,雲臥雪能夠後背暖暖的,心頭也暖暖的,這一刻無聲永矢弗諼。
不知過了多久,謝傅在她心頭說話:「幫我救回蘇皂眸,好嗎?」
雲臥雪用力的點頭,嗯的一聲,只覺這一件事那麼清晰明確,那麼的有意義。
「再求你一件事。」
求!雲臥雪受寵若驚,你不用求,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心中有千千情感要表達,出口卻只有輕輕兩字:「你說。」
「能鬆開我嗎?」
嗐,雲臥雪手忙腳亂的鬆開手,人要起身離開,才發現謝傅人還坐在她的腿上,昨夜抱着他摟着他,也不知道怎地就變成這樣的姿勢。
現在要起身得謝傅先從她身上起來,倒可以抬手將謝傅推開,可是她做不出來,一時之間陷入尷尬。
兩三息之後,目光悄怯的朝謝傅望去,倒是沒有平時的冷冰冰,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便把嘴唇一抿。
謝傅問道:「你怎麼哭了?」
雲臥雪疑惑:「有嗎?」
謝傅緩緩朝她眼角伸出手去,半途卻停了下來,大概感覺這個動作過於親昵,不適合兩人目前的關係。
雲臥雪伸出手指朝自己眼角抹去,真的摸到一點像淚痕的濕潤,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哭過,或許是激動,又或許是剛才他那個樣子
謝傅問:「為什麼哭?」
雲臥雪搖頭:「我不知道。」
「為什麼哭!」謝傅聲音冰冷,如同責問。
雲臥雪低下頭去:「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或許你剛才做噩夢的樣子很可憐。」
「是為我而哭嗎?」
雲臥雪害怕回答這個問題,害怕他瞬間翻臉不認人,弱弱說道:「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
「你自己沒有主意嗎?」
「是!怎麼了?難道我就不能有惻隱之心,難道我就一定要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雲臥雪突然應得斬釘截鐵。
謝傅心中冷笑,你當然不是,但是我不接受。
臉上卻笑了笑:「我知道這件事不能怪你,人不是你殺的,你也不想。」
雲臥雪嗯的一聲:「我也不想的。」目光就紅了。
「可我就是過不了我心理那一關,就是沒法說服我自己原諒你。」
「沒關係的,你什麼時候想殺我都可以,我也不會對你有絲毫怨恨。」
謝傅看着她,笑道:「你難道不想得到我的原諒寬恕嗎?」
雲臥雪心頭一盪,抿唇,心頭一陣酸澀,她哪能不想,她日日夜夜盼着,卻是搖頭說道:「我罪大惡極,不值得原諒寬恕。」
「想不想!」謝傅聲音如同恐嚇。
「想!」
謝傅這才輕聲說道:「你幫我把蘇皂眸救回來,我才有完整的理由原諒寬恕你。」
雲臥雪神情莊穆:「人救不回來,我就拿我的命來抵。」
謝傅停在半空的手顫了顫,雲臥雪知道他想摸自己一下,主動將臉蛋貼在他的手掌上。
謝傅手心貼在她的臉蛋上,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花。
原來她也能得到這樣的溫柔,也能擁有這樣的溫柔,她以為永遠都是冷冰冰的面孔。
嗚——
雲臥雪盼着這樣的溫柔溫暖,這是一種迷失許久,靈魂歸位的滋味,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