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沒有祠堂,先祖牌位掛在堂屋正中靠里的牆的正中央。
陳西直挺挺跪在陳家先祖的牌位前,磕了三個頭,哭訴道:「爹娘,你們死得早,兄長不顧手足之情,由着兒子孤苦伶仃……」
陳東大驚,忙半挽半抱把他拖起來。
秀英也驚得呆了,忘了嚎哭。樂思齊扶她起來,她溫順地爬起來。
陳西轉而跪在陳東面前,道:「求兄長做主,為兄弟娶妻。」
陳東兩口子晦澀地望着樂思齊,想到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要成為自家弟媳婦,只覺得嘴裏又干又苦。
樂思齊大驚,他們不會逼自己嫁給這個古代男人吧?她道:「叔,嬸,我說過,我已經訂過親了。過段時間我家裏人找來,我就會出嫁。」
陳西凝視着她,眼裏充滿失望傷心,喃喃道:「你訂過親了?」
他竟是對樂思齊一見鍾情,不惜借已死去爹娘的名義逼兄嫂答應為他求親。驟然一聽樂思齊親口承認已訂親,只覺萬念俱灰,人生了無生趣,一時沒想到為什麼訂了親,兄嫂還要給侄兒說合。
秀英忙道:「是啊是啊,娃早訂過親了。」
樂思齊正色道:「嬸,我說真的,不是敷衍你們哦。」
秀英聽不懂敷衍是什麼意思,可意思她懂,臉色難看地道:「你總說你訂親,怎麼不見你夫家來找你?」
樂思齊道:「興許他們是找的,只是這裏地處偏僻,他們一時半會沒找到這裏而已。」
原主有那麼貴重的首飾,家境應該不錯,不可能不找她吧?
秀英不樂意了,道:「你在我們這裏,吃的穿的,都得花錢。我們窮苦人家,怎麼供得起你的嚼用?」
真要算細帳,有那些首飾存在她那裏就是吃上一兩年也夠了吧。樂思齊腹誹着,道:「我這不是剛醒過來沒兩天嗎?原想着做點小生意,沒顧得上跟嬸說呢。要是嬸同意,我想去集上擺個攤,賺的錢一定夠我生活的,不會拖累叔和嬸。」
秀英和丈夫交換個眼神。他們商量了兩個晚上,覺得樂思齊成了他家兒媳婦,在家裏生孩子做飯,秀英幫着下地幹活,也多一個勞力,沒想到樂思齊卻想去集上擺攤做生意。她看着就是富貴人家的閨女,會做生意嗎?
樂思齊道:「嬸放心,我不跟你們借錢做本,賺了錢交你生活費,晚上就在你家裏住。你看,這樣可以嗎?」
秀英躊躇道:「你既然已經訂親,跟我家非親非故,怎麼能住在這裏?」
說到底,還是不死心。
樂思齊問:「嬸的意思呢?」
秀英拉着丈夫到隔壁房,商量了兩息,過來道:「不如這樣,我們以一年為限,要是一年內你娘家夫家沒有找來,你的婚約不算數,你嫁給我家山子,可好?」
「嫂子!」陳西叫了一聲,道:「嫂子怎麼只想着侄兒?」
廢話,我不想着自己兒子,難道想着你?秀英在心裏鄙視了他一下,才道:「兄弟年齡大了,婚事不能再拖,嫂子這就請媒人為兄弟作媒,求一門妻室。」
陳西怎麼肯,山里村姑,有哪個出落得這般美若天仙,有哪個這樣落落大方,有哪個這樣舉止文雅知書達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啊。
看着又朝爹娘牌位跪去的小叔子,秀英無奈地看着丈夫,使眼色讓丈夫出面。
門外阿娥喊了一聲:「山子他娘。」推門進來,身後跟着一個二十一二歲的青年,長相斯文,皮膚黝黑,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在樂思齊身上轉悠。
樂思齊朝他微微一笑,滿堂生輝。
跪在地上的陳西瞧傻了眼,哈俐子流了一地。
阿娥定睛瞧見陳西,哎喲一聲,道:「這是做什麼呢?」
陳東忙拉陳西起來。
秀英一臉戒備地道:「你們來幹什麼?」
阿娥笑眯眯道:「這不是今天天氣好,我家沒下田,我兒子說好久沒到你家串門了,怪想你老倆口的,我就帶他過來了。」
鬼話連篇,要不是帶兒子過來相看樂思齊才怪呢。秀英拉下臉,道:「我們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