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玉墜?李向茫然。
蘇瑋悲憤斷喝:「誰人入殮的?站出來!」
亂糟糟喧鬧不休的報國寺瞬間安靜,每個人的眼睛裏充滿疑問:「又發生什麼事了?」只是每個人都不敢問出聲來。
今天事兒可真是多啊。
四個頭髮灰白的僕婦哆哆嗦嗦跪在蘇瑋面前,磕頭道:「老奴等人入殮的。」
蘇瑋的聲音冷如冰霜,道:「你們入殮時,可曾看到小郡主頸間的玉墜?」
四人茫然道:「沒有啊。」
她們幫小郡主擦拭乾淨身子,按大殮要求,一件件給她穿上殯服,哪裏看到什麼玉墜了?很重要嗎?威武王府什麼寶貝沒有,一塊玉墜又有什麼了不起呢?
蘇瑋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所有人全瞧着他,大氣不敢出一聲。
來賓們只覺得快窒息死了,都說徐國公厲害,果然一怒天地變色啊。
門外傳旨太監下車進門,見或站或坐的人們如泥塑一般,不由奇怪嘀咕:「又怎麼了?」
「聖旨到。」這一嗓子,可算把窒息至死的來賓們給解救過來了。大家忙跪下。
「皇上口諭,宣徐國公進宮見駕。」
果然鬧到聖駕跟前啊。皇親國戚和大臣都跟去了,剩下的大多是女眷,沒什麼機會見皇帝的。這時暗暗咋舌不已,都道葉夫人實在厲害。
蘇瑋深吸一口氣,強自忍耐,對李向道:「把她們拘起來。」
李向自然照辦,僕婦們面如土色,連聲喊冤,真心害怕徐國公讓她們殉葬。
觀海亭里,案几上擺滿各式御廚出品的糕點,皇帝與威武王爺說些閒話,時不時把糕點挪到芮老夫人跟前。
芮夫人連聲道:「折殺臣妾了。」
皇帝總是道:「自家親戚,何須客氣。」
誰有膽子跟皇帝當面論親戚啊。恐怕駙馬爺的爹媽也不敢吧。
皇后與葉夫人在亭後的小徑上緩步而行,皇后緊緊拉着葉夫人的手,不知說些什麼。葉夫人只是板着臉,沒吭聲。
車駕停在宮外十來丈的皇親國戚們瞧見在宮門前下馬的蘇瑋。一個個親熱地上前招呼,不管怎麼說,楊家真的欠蘇家的人情。
蘇瑋薄薄的嘴唇緊閉,略向他們點頭,快步而行。傳旨的太監小跑才跟得上。
「真是可憐。少年喪妻,還搞出這麼多事。」有人道。
「這事擱誰頭上,心情也好不了。」又有人道。
「那是咱們,人家徐國公可不是一般人,小小年紀什麼沒經歷過?」這是跟徐國公府不對付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在人家這年紀,還整天忙着架鷹遛狗呢。」這是那說公道話的。
總之,種種議論不一而足。
同情的,或者興災樂禍的眼神,蘇瑋全然視而不見。細碎的議論飄進耳里,蘇瑋全當沒聽見,就這樣大步而快速進了御花園。
完全透明的葉征,如坐針氈般在欄杆邊東張西望,很快見到一身白衣,玉樹臨風的蘇瑋。「這小子,穿什麼都好看,還真跟他爹長得像。」他喃喃自語。
想當年,自己這妹妹就是因為無意中遇見還是世子的蘇藝,回家不要臉不要皮地鬧着非蘇藝不嫁。老爹才費盡心機,跟老徐國公搭上線,終於順遂地把妹妹嫁進徐國公府。為了搏蘇藝青眼,妹妹盡力表現。凡事搶在頭裏。蘇藝這小子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份,才能娶得妹妹,可惜又無福,英年早逝。
葉征這裏唏噓,蘇瑋已上觀海亭,才要參拜。皇帝已眼明手快地扶住,道:「妹婿不用多禮。」這時,無論如何都得籠絡住。
蘇瑋還是規規矩矩地行禮,道:「君臣之禮不可廢。」
威武王爺見他雙眼紅腫,心中感動,上前執他的手,道:「好孩子,可苦了你了。」
蘇瑋行禮道:「岳父,當日兩家訂親,曾交換信物,芊兒給我的香囊我一直帶在身邊。」
從腰間扯下一個粉紅色香囊。香囊已褪色了,上面繡兩朵並蒂蓮花,繡工卻不見得有多精緻。卻是只有六歲的小郡主學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