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辛萬苦繡來送給蘇瑋的。
十年來,蘇瑋從沒一刻離身,已習慣帶在身上了,早跟自身融為一體。樂思齊多次見過他腰間這個香囊,卻從沒有想到香囊有這樣特殊的意義。
威武王爺連連點頭,眼中濁淚滾滾,道:「難為你一直帶在身邊。」
一旁的皇帝眼眶也紅了,物是人非,心痛莫過於如此啊。他拍了拍蘇瑋的肩頭,道:「好。」
「我家交換的信物,是我祖母祖傳的水滴玉墜。」蘇瑋哽咽着道,他要不強自控制,早語不成聲了。
「是是是,」威武王爺道:「芊兒一直帶在身上,沒有片刻離身。」
「可是,」蘇瑋說得很慢,很艱難:「我在芊兒頸間沒有發現玉墜。」
一言既出,舉座皆驚。
當日兩家交換信物,芮夫人從自己頸間解下玉墜,堅持以此為信物。那玉墜通體碧綠,通透,轉動間隱隱有光亮透出,一看就知不是凡物。可是徐國公府開府百餘年,珍奇無數,四丈長用整塊和田玉雕成的玉屏才珍貴,小小玉墜算得了什麼?葉夫人並沒有反對。
從小徑看到蘇瑋到來,皇后與葉夫人一起上亭,聽說玉墜是芮夫人祖傳,葉夫人吃了一驚。芮夫人娘家乃世家大族,族中人才輩出,累世至今,進士已達兩百多人,兩榜進士在當朝為官的,有三十多人。
這樣的家族,能被當成祖傳的物什,有多珍貴可想而知。
葉征卻是在聽到信物時已大驚失色,嘴唇哆嗦個不停。他讓人弄具看不清面目的女屍,可是在不知小郡主身上有芮夫人物件的基礎上的。小郡主失蹤,芮夫人可就在眼前,這個謊要怎麼圓過去?
芮夫人吃驚,卻是在聽到小郡主頸間沒有玉墜時。照常理揣測,除非小郡主拒不嫁給蘇瑋,才會不戴蘇瑋送的定情信物。可是小郡主在生時,不要說常與蘇瑋書信往來,就是對他這位未來太婆婆,也是禮節周到,逢年過節總派人孝敬。她怎麼可能不願嫁給蘇瑋?
威武王爺接到消息已是心膽俱裂,見了愛女死狀當場暈厥,那裏會去想什麼定情信物。聽蘇瑋這麼說,眼睛骨碌碌地轉,一眼瞧見縮在欄杆邊的葉征,兩步上前,攥緊他的手,道:「小女當日是楚國公找到的吧?」
情急之下,不免力用得大了。
葉徵用力掙扎,道:「疼。」
「回皇叔的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皇帝威嚴地道。
皇帝發話,葉征不敢不答,可是他「我……我……我」,我了半天,說不出第二個字。
皇帝很是不滿,平時無能也就算了,關鍵時刻還掉鏈子。
「你在那兒找到芊兒的?」他只好諄諄善誘。
「居,居,什麼山下。」叫什麼來着,葉征一時大腦一片空白,妹妹說的地名真心想不起啊。
「居然山下?」威武王爺道。一年多來,王府的家將侍衛早把把居然山下翻了個遍,有線索,沒找到。怎麼他沒去那兒,卻一下子把屍體弄回來了?
葉征「嗯嗯」點頭。
連威武王爺都起疑了,何況皇帝,直接便道:「你怎麼確定她就是芊兒?」
「這……」葉征那答得出來啊,何況皇帝雙眼灼灼瞪着他,他額頭的汗涮地就下來了。
葉夫人急中生智,道:「身上財物首飾被人搜去也有可能的。」
女屍送來時,除了一身小衣,卷着草蓆,可沒有其它物件。這也是威武五爺當場暈厥過去的主因。不知愛女臨死之前受過何等折磨屈辱,死後屍身有沒有再被凌辱。對受害者家屬來說,有什麼比這個更難以接受?
「你是怎麼確定找到的就是芊兒?」皇帝咬住這一點不放。
葉征擦了擦從額頭淌下來迷了眼睛的汗水,依然答不出。原本以為只要弄得面目全非,身材身高差不多就行了。為此,他可是花錢買通王府內院一個掃地的僕婦,對小郡主的身高有充足的認識。
「真真豈有此理。」皇帝怒了。難道隨便弄個女屍就能來糊弄朕嗎?朕就這麼好糊弄?
葉征腿一軟,直接就跪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