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十二月四號清晨六點過幾分,天還是漆黑的,城市好像也沒甦醒的跡象,但楊景行下到酒店大堂後得跟記者道歉自己遲到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手機端
記者實事求是自己只先到了一小會,但也的確通宵沒睡去查閱了很多資料,請教了對音樂藝術方面的了解自己多的國內外朋友及同行,所以這會還顯得更有激情了:「……我認為完全稱得是一次勝利,是一個標誌性@事件,背後有非常深遠的意義值得去挖掘報道!」
楊景行呵呵:「太誇張了,新聞要實事求是呀。」
記着堅信自己看見的聽到的是事實,根據她的了解昨晚的音樂會已經創下了很多個第一,而且接下來肯定還會有新的紀錄繼續產生。記者的同事都不肯相信她對音樂會的真實描述,可見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新人往往豪情萬丈,面對初次涉足嚴肅音樂領域而像打了雞血般要為民族音樂發展貢獻微薄力量的記者,楊景行耐心說明苦心引導希望對方能更全面地看待事情,作曲家甚至不得不直白:「我們並不需要用西方社會的認同來肯定自己,民樂的價值根本在國,不在歐美。」
記者犀利採訪一般:「為什麼還要來紐約演出呢?」
楊景行解釋:「這是一次商業演出。」
記者正義凜然的表情:「難道商業的成功不更意味着民樂的成功嗎?」
楊景行反問:「如果昨天不成功呢?民樂的價值和樂團的藝術成是不是得不到肯定?」
記者迫切:「所以我們選擇一個最好的角度去肯定民樂的價值有什麼不可以?」
楊景行不客氣:「可我覺得是最差的角度,你把國聽眾當什麼了?浦海首演的時候聽眾也很喜歡反響也很強烈,他們的肯定不值得你們重視?」
記者簡直急了:「楊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楊景行不太耐煩:「藝術家音樂家口口聲聲說的謝謝聽眾謝謝觀眾不是假話,可國民樂最該感謝的是紐約聽眾嗎?你覺得昨天那些老外聽出多少東西了嗎?他們的激動熱烈有華人一半深切嗎?所以我覺得你更沒必要激動。」
記者愣了一會後還是表現出了良好的修養:「對不起,楊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想。」
楊景行又清醒了些:「只是我的個人看法,你是記者當然會有自己的角度,我只建議你不要在這面多做章,在我看來這是對民樂音樂家和國聽眾的不尊重。」
這大帽子簡直嚇人,記者好一會才點頭:「我再好好想一想……」
楊景行還沒完呢:「關於我個人,我更不希望自己以這種形式實現所謂的為國爭光,僅僅是一次商業演出或者說是藝術外交,我沒什麼榮譽感可言。」
記者都不提出質疑了,嚴肅凝重地點頭。
楊景行也想了一下:「你說想盡一份力我當然非常感謝,不過你覺得怎麼樣做對民樂行業更有幫助?重點是團長王老師他們這些兢兢業業的人還是其實什麼都不懂的西方聽眾?」
記者好像有點糊塗了:「楊先生真的非常對不起,我思維慣性……」
楊景行又好笑起來:「我們討論而已,別這麼嚴重。」
記者又沒頭緒得挺痛苦:「那你能給我一點提示嗎?或者說你自己怎麼看待昨晚的成功,先暫且稱之為成功吧,畢竟有那麼多華人聽眾……」
楊景行顯得多客觀:「是成功,但十分微小而且偶然。紐約有八百萬人,昨天才有一千多人剛認識揚琴二胡。」
記者趕忙:「對你而言,讓世界更多的人認識揚琴和二胡應該不只是商業意義吧?」
楊景行嘿:「還有化認同和化優越感,跟商業一樣俗氣。」
記者連連點頭,也笑了一下:「所以也是你的一種愛國情懷?」
楊景行猶豫:「談不愛國……我個人是想把這種感覺分享給我的親朋好友,跟請朋友吃飯一樣,酒足飯飽大家都開心。」
記者笑得更開心了:「只不過你請大家吃的是精神食糧。」
楊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