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尚有幾分生機,不過救治時需要補充鮮血,待會兒得從你們身上抽些血給他。」小鳳放開葉重垂在漁網下邊的胳膊,睜開如夢似幻的雙眸,轉身對李正凡溫和的笑了笑。
蕭月生在現代社會雖不是學醫,但自從得了絕症病之後,對醫學頗多關注,一些基本的常識尚還懂得,對外科手術習以為常,這在宋代,便是了不得的事情,後來他道法大成,對人體的了解更是洞悉無遺,小鳳的醫術,多是承自於他。
雖無現代儀器,但同種血型,便能相融,乃是最為樸素簡單之辨別法,無菌的環境有他陣法之助,亦非難事,所以小鳳作起外科手術,並不如何吃力,自是被人驚為華佗再世,扁鵲重生。
「小蘭,去準備一下,進入無塵居,小梅給他們驗血抽血。」小鳳對怔怔望着自己的眾人略一點頭,迅速的吩咐兩人,便轉身往內廳裊裊走去。
「幫我抱着赤霞!……溫柔一點兒,別嚇着它!」小蘭將小紅兔交到身旁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年劍士手中,見他身體僵硬,笨手笨腳,不由又有些擔心,小心囑咐了一下,才轉身往裏走。
小蘭雖無鳳夫人那般風華絕代之姿,卻也是絕頂殊色,骨肉勻稱如蘭花,氣質幽清如居深谷,那名楓葉劍派的弟子如何見過這般人物?血氣方剛的他,自是手腳無措,舉止失常。
俄爾,小蘭復又亭亭走出,來到正中的八仙桌旁,她兩手端一個木架,上面插着一排透明玻璃試管,與後世醫院相差無幾。
蕭月生以煉丹之術,燒些玻璃,實是易如反掌,其品質遠比那些外域所進的玻璃要好,此時人們尚稱之為琉璃,其晶瑩剔透狀,價值非凡。
這一排精巧的玻璃極是炫人,晃得這十二劍士眼睛發花,不僅因為其晶瑩剔透,更因其價值驚人。
小蘭放下木架,自架上抽出一支帶着針頭的玻璃管,便是後世的注射器,若是有後世之人在此,定會感覺熟悉親切,仿佛時空轉換,一切如同後世的醫院一般。
來到轎前,看了一眼仍着睡衣的葉重,玉手握住他垂在漁網邊的胳膊,另一手一動,閃着寒芒的細細針頭便刺了進去,雪白的面龐波瀾不驚,似是半透明的小拇指輕翹,極是優雅。
那楓葉劍派的十二名劍士分心二用,一邊注意周圍情景,小心戒備,一邊偷偷觀看小蘭的舉動,見到她舉針刺入師父胳膊時的輕描淡寫,渾不在意,各人不由心中緊了一緊,感覺她優雅曼妙的舉止中,透着隱隱的羅剎氣質。
針頭很細,只抽出很少量的血,便被拔了出來,小蘭本是翹起的小拇指輕輕一按,葉重流血的針孔頓時粘上一層粉末,她的小拇指卻是粘着凝血散。
一身月白羅衫的小蘭輕盈走回八仙桌旁,將針管中的血液分別滴入裝着清水的十二支玻璃管內,血珠如同輕煙般在管內緩緩彌散。
「各位少俠按序過來。」小蘭清亮如泉的雙眸自玻璃管抬起,掃向眾人,晶瑩的小手向眾人招了招。
楓葉劍派的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李正凡沉靜的走了過去。
「食指伸出來!」小蘭拈着一枚銀針,朝他左手凌空點了點。
在如幽蘭般的女人面前,李正凡儘管已非少年情懷,仍不免有些侷促,目光在她身上不敢停留,毫未遲疑的伸出了左手的食指。
他只覺食指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眼前銀光一閃,那隻如玉的小手拈着銀針仿佛一動未動。
武者的本能,令他心中一凜,這般奇快的速度,如若使劍,怕是自己也難抵擋!
「把血滴到這裏!」小蘭聲音清冷透着嬌脆,如同夏曰里的一道涼泉,她以銀針指了指那一排玻璃管的第一個,裏面的血液尚未散開。
李正凡收攝心神,眼觀眉、眉觀心的吸了口氣,將食指湧出的一小滴血珠對準玻璃管,滴了進去。
他本想看看血滴進入玻璃管後的情形,耳邊已傳來清冷的脆聲:「下一個!」
於是面目忠厚的二弟子李思水走了過來,李正凡只能退了下去,心中頗有幾絲不舍。
小蘭已將原來的銀針放下,重新拈了一枚,不必她說,李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