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鐘錶鋪。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他的名字的和他的生活經歷也很吻合,他姓安,叫做安全。這一輩子,除了過早去世之外,其他的方面,還是安安全全的。
我的名字叫做安份,父親這麼叫我,大概是希望我安分守己,我現在回憶起來,父親能有這樣的期望,確實是有他的理由。但我辜負了我父親的期望。而辜負我父親期望的原因,其實都和父親的「魚牢」有關。這個「魚牢」中,困住的不是魚,而是一種我不願意明說的東西。
要把我經歷的事情講清楚,還需要先解釋一下兩個前提,首先,整個故事其實和我的家事沒有太多關係,至少和我沒有關係,我參與到整件事情完全是意外,我現在之所以可以把整件事情記述下來,是因為我在某個時間點,決定退出。在我個人看來,這件事情現在仍舊在進行當中,但後續的發展,我已經無法知曉。我能講述我自己所經歷的部分。
其次,這個故事非常複雜,如果有一個部分,其實是語言無法表達的,所以,我需要先說一個結論。這件事情,是從一個「家族」試圖進入一個「地方」開始的。這個「地方」進入之後,非常難以離開,這個「家族」試圖進入這個「地方」,拿到這個「地方」中心藏有的某個物品。但他們經過了幾代人的努力,都無法成功。
聰明的朋友應該已經猜到了,這個的地方的結構,和我父親的「魚牢」有關。
我被卷進這件事情,完全是一個偶然,我曾經一度以為是有人設計,但經過了很久的時間,我意識到那一天完全是一個巧合。
父親去世之後我們家變化很大,我的成績一落千丈,到了高中的時候已經幾乎無法聽懂老師在說什麼,只好出來混社會,我媽媽為了養活我,做很多低端掉的工作,沒有時間管我。我養成了很多不好的習慣。
成年以後,因為惡名昭彰,沒有辦法去打正常的零工,而且性格比較陰暗,不討人喜歡,老是找不到工作,就去工地里偷竊廢鋼筋,每天也就是三四塊錢的收成,吃個煎餅,喝瓶啤酒。
那年秋天,渾渾噩噩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我在自己在城鄉結合部的出租屋裏住着,抬頭能看到院外那些大梧桐樹的葉子又開始黃了。
我當時有一個目標,已經謀劃了很久,我不敢去偷民戶,我願意去偷竊一些沒有人看守的,價值很低的廢品。在我住的這個小鎮,有很多明清老宅子,大部分都在舊城區,沿着老護城河修建。
這片老建築區域的格局很奇怪,我覺得一定有高人參與設計,所有的宅子一件靠着一間,圍成了一個圓圈,里里外外又有好幾層古宅子,在地圖上看,像個靶子狀的迷宮。
當時一期工程,是用老明清建築修復的,木結構的梁木都在,只是加固了一些鋼筋和管線。據說進去修復的工匠,經常在這片老街區中迷失方向。如果不是邊上有護城河通過,經常會出現鬼打牆的情況。
我半夜進去的時候,穿過外面十幾進的各種大小老房子和環形的街道,在黑暗陰森的老房子之間穿行。沒有看到一個人。
街區大部分都是三進的宅院,非常破舊,白牆都掉完膩子,露出了一大塊一大塊裏面的雜色磚,牆壁是傾斜的,用木棍撐着加固,上面寫着好多拆字,外牆貼邊有電線杆。
這是最不安全的,我踩着電線杆爬到牆頭,在古宅里翻找當時復建這裏的剩餘建材垃圾。
明清老宅子天然有一種陰森的感覺,但事實上,任何陰森的感覺,都架不住餓肚子。至少對於我是這樣。我偷了三天,有一些收穫。而且老街實在太過陰森,連巡夜的都不來這裏。說來奇怪,我有一種天生的方向感,在老街中,我從來不曾迷路,反而能清晰的感覺到所有的街道,都有一種奇怪的特徵,我說不出來是什麼特徵。
我並不在意這種不適的感覺,很快我就確定,這個街區中一個人都沒有。一直到,我在第七天的晚上,看到了那間房子
那是一間和這裏其他老宅子沒有什麼區別的房子,但是我驚訝的發現,這件老房子,竟然亮着燈。
亮着燈的房間,是在二樓,老式雕花的窗戶,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