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
弈之厲邪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朱紅色大門,傲慢的唇角微微牽起一抹冷笑。這個老狐狸,還以為他會藏在哪個深山裏不問世事,沒想到他竟在喧譁的鬧市中心過着奢華而舒適的生活。這種做事風格恐怕也只有天機子這個老狐狸能做出來。
「帶路!」弈之厲邪頷首示意身邊侍衛帶路。
夏日炎炎,侍衛挺拔的身影徹底打破這座府邸原來的氣韻。一位白髮老人懶洋洋的靠在搖椅上,在他身後,茂密的荷花爭先恐後的怒放,連湖水都遮蔽了。
「天師,您讓寡人佩服,畢竟,能讓寡人費盡心思的人,不多!」弈之厲邪走到天機子面前開門見山。旁邊的侍衛默不作聲的替他們的主子拉開凳子,弈之厲邪穩穩坐下,雙手無意識搭在扶手上,王者之氣,渾然天成。
天機子掀開眼皮,打量着眼前英偉不凡的年輕人,玄黑秀金的衣袍貼在他身上,更顯挺拔英姿,臉似玄玉,眉眼深邃,五官如刀削般,尤其是那雙眼睛,透着滿滿的自信,同時他沒有忽略掉此人身上的戾氣,那種執掌乾坤的霸道仿佛與生俱來。
天機子微笑:「老夫年紀大了,只想過幾天安穩舒適的日子,弈國陛下何必苦苦相逼呢?」
弈之厲邪不着痕跡的微笑。端起下人呈上來的茶,慢慢品着:「寡人剛登基不久,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所以更需要天師指點一二!」
「陛下千里迢迢來一趟不容易,不如吃完飯再走吧!」天機子作勢要站起來。
嗖——
刀劍集體出鞘,跟隨弈之厲邪多年的貼身將軍紀雲朝前橫跨一步。
「放肆!」紀雲厲喝一聲,這世上還沒人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對陛下下逐客令。
弈之厲邪微微抬手,出鞘的刀劍一瞬間縮回刀鞘,動作整齊,不帶一絲累贅,能想像得到,訓練他們的主人是何種性格。
「吵什麼?煩不煩?」一個夾雜着怒氣的聲音在弈之厲邪背後響起。這突如其來的輕靈嗓音叫弈之厲邪詫異的回頭,而負責此次安全範圍的紀雲臉都變了。
從弈之厲邪進門開始這府邸上下所有人員都經過嚴密的盤查,各個角落也都有侍衛站崗,可以說,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而現在……居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荷花深處,一位周身都透着靈氣的小姑娘非常不滿的探出頭,盯着眼前三個人,包括天機子。看樣子是午睡被打擾了。
弈之厲邪站起來,眼眸深邃的望着那處。
十五六歲的年紀,此時卻像被惹惱的刺蝟,凶神惡煞,可這一點沒有打破她的美麗。
百荷爭艷,她藏在其中卻竟是最美的一朵。荷花擋住她大半個身子,只露出鵝黃色的衣角。眉目如畫,肌膚賽雪,披散的長髮被風吹亂,幾根散亂在頸邊,將她勾勒的風情萬種。隨着她的動作,沿途灑下一串悅耳的鈴鐺聲。
弈之厲邪忽然彎起唇,看向天機子:「這位姑娘是……」
天機子瞪着荷花深處的某人,冷哼:「不孝徒!」
若薇當然沒有聽見天機子是如何介紹她的,每天的養顏午睡被打擾了,她十分不滿:「說話那麼大嗓門做什麼?喊魂麼?」
紀雲被她吼的一愣一愣,下意識握緊腰間的佩刀,卻想到對方是個小姑娘,硬生生將手縮回去,萬分無辜的看着主子。
弈之厲邪一派從容的轉身:「天師,今日多有打擾,明日寡人再來!」說完,遞給紀雲一個眼神,紀雲立刻明白,一揮手,四周部署的侍衛齊齊朝他們靠攏。臨走,弈之厲邪刻意回頭看了一眼隱藏在荷花深處的她,不經意間牽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個女人,很有趣!
弈之厲邪走後,若薇伸了個懶腰,滑動小船靠岸,天機子一下箭步上前拎過她,眉毛鬍子都翹起來:「死丫頭又偷懶,不在書房好好看書,睡覺?大好的時光都是被你睡沒了!」
若薇皺着鼻子,嬌喋:「人家累了嘛!」
天機子氣的鬍子一抖一抖,這世上想拜他為師的圍着六國轉一圈都有了,這妮子居然跟他說累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