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要不要正式提交一封辭職信?」范衛衛提醒商深,「畢竟是大事,口頭說說不正規。」
「辭職信早就準備好了。」商深從抽屜裏面拿出一個信封,從裏面抽出一封信,標準的a4打印紙,抬頭正中是三個黑體大字——辭職信。
「啊?什麼時候的事情?」范衛衛吃了一驚。
「早了,早在來儀表廠之前,我就先寫好了一封辭職信,以備不時之需。」
「什麼叫不時之需?」范衛衛更加好奇了,難道說商深在報到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退路,他想得有這麼長遠嗎?
「不時之需的情況多去了,剛才的一幕是,實在不想幹了也是,工資養活不自己必須別謀出路也是,反正我設想了許多辭職的可能,所以就提前準備好了辭職信,方便隨時走人。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才來不到三天,就因為一時衝動而辭職了。」商深並不後悔他的衝動,年輕如果沒有衝動和激情,難道要等到老了再後悔當年為什麼沒有奮力一躍?
何況他的志向一直是投身到互聯網浪潮之中,沒有互聯網浪潮的地方,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也不是他的久留之地。
「也許你留在儀表廠,十年後你就是總工程師了,現在走,不怕留下遺憾?」范衛衛有意試探商深,想知道商深是不是真的不後悔。
「人生若沒有遺憾,該有多無趣。」商深哈哈一笑,笑聲未落,桌上的電話響了。
「估計是找我的電話,我來接。」范衛衛搶先接了電話。
一會兒放下電話,范衛衛一臉不悅:「警察也太笨了,讓黃漢和寧二跑了。他們說,黃漢和寧二跑出了德泉縣,不知道去了哪裏,他們已經組織了力量抓捕,一有消息就會及時通知……算了,早就應該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隨便吧,反正就要離開德泉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黃漢和寧二早晚還得進去。」商深心裏清楚,多半是有人故意走漏了風聲才讓黃漢和寧二逃之夭夭了,在法制不健全的今天,在下面的縣裏,這種事情常見,不足為奇。
「你說黃漢和寧二會跑到哪裏去?會不會也去了北京?」范衛衛右手食指放在右臉上,歪頭想了一想,又搖了搖頭,「愛去哪裏去哪裏,損失了一部手機,讓兩個壞蛋如喪家之犬跑路了,也算沒有白白浪費……這樣吧商深,我先和你一起去北京,等在北京的事情處理好了,你再跟我去深圳,怎麼樣?」
這樣的安排挺好,想了想,商深點頭:「行,就這麼定了。」
隨後,商深向人事處提交了辭職信。
人事處處長是一個50多歲的中老年婦女,名叫單林,或許是更年期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她一直單身從來沒有結婚的原因,她成天板着一張苦瓜臉,見誰都跟誰有仇似的。
也是怪了,從來沒有笑臉的單林對商深卻是笑臉相迎,儘管她笑起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苦大仇深,比哭還難看,但總歸是笑了。
「哎呀商深,你才來幾天就要辭職,太兒戲了吧?你以為儀表廠好進嗎?有多少人打破頭想進來還進不來呢。別衝動,年輕人遇到事情更要冷靜。辭職信你先拿回去,等想清楚了再說。」單林沒接商深的辭職信。
商深是一個決定了就不會回頭的人,他放下辭職信,淡淡一笑:「謝謝單處長的好意,我心領了。正好我辭職了,好讓出位置讓打破頭想進來的人進來。」
「德性!」商深前腳剛走,單林的臉色就一下陰雲密佈了,她朝裏間喊道,「畢工,我只能壓下商深的辭職信,別的就管不了。」
畢曉陰着臉從裏間出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商深是鐵了心要辭職了,他真以為去了北京就海闊天空了?太幼稚太簡單太蠢!」
「你不也要去北京?既然商深得罪了你,你們在北京繼續斗吧。」單林斜着眼睛,幸災樂禍地笑了。
「我和他斗?他也配和我相提並論?」畢曉嘴上這麼說,心中卻閃過一絲陰晦,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小聲說道,「單林,你再幫我一個忙……」
「煩不煩呀你,我忙着呢。」話雖這麼說,單林還是攏了攏頭髮,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