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般異相,定性和尚忽生一分希望。
顯然這塊自己常常見到的功德殿牌匾別有玄妙,說不定真能救回定如。
他這般想着,看向心寂。
心寂知是抬頭看着天空,似乎在發呆,臉色卻難看得很,一點兒沒有輕鬆之意,這定性的心不停的下沉,知道楚離還是沒救。
慧廣和尚想要靠近,卻又停住。
楚離身上的火焰雖然沒什麼溫度,卻給他強烈的警兆,一旦沾上必死無疑,他再厲害也惹不起業力,卻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子死去。
他覺得這是對自己莫大的懲罰。
「方丈!」定性和尚道:「沒有別的辦法麼了?」
「都沒用的。」心寂收回目光,嘆息道:「只能靠他自己,這塊功德牌匾已然是威力最大的,在他招惹的業力跟前還是不值一提,慧廣,準備一下他的後事吧,唉……」
「方丈,定如師弟還沒死吶!」定性忙道。
心寂輕輕搖頭:「他逃不過這一劫的。」
「我相信他能!」慧廣和尚沉聲道。
心寂不再多說,盯着遮天蔽日的業力之火搖搖頭。
他們若能看到業力之火,就不會抱有這般希望,如此業力之火,誰也無法抵擋,即使有琉璃妙蓮經也沒用,仿佛一滴水來澆一堆篝火。
時間流逝,楚離身體越來越小,越發乾枯,到了後來已然變成了一具骷髏,生機越來越淡,最終消失。
他們眼睜睜看着卻無能為力。
定性和尚道:「方丈,要不要找師祖們過來,超度定如師弟去西天?」
「沒有的。」心寂嘆息道:「業力之火下,身神皆逃不掉,都要被燒毀,魂飛煙滅。」
定性和尚恨不得仰天長嘯。
慧廣和尚定定看着燃燒着火焰的骷髏,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失了魂。
心寂看他一眼沒有多說。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眼睜睜看着自己徒弟一點一點死去,這種痛苦滋味唯有親身體會才知道,語言在這個時候蒼白而無力。
「咦?」慧廣和尚忽然眼睛一亮。
正在燃燒着的骷髏忽然坐直,盤膝挺腰,跏趺而坐。
照理說,楚離只剩下骷髏在燃燒,已然沒了生機,不會動彈才是,可偏偏竟然自己跏趺而坐,委實奇異,沒了生機怎能活動?
他們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皆生出一分希望來。
楚離所化的骷髏跏趺而坐,火焰熊熊,越發的濃烈。
隨着時間推移,骷髏的顏色在發生變化,原本的蒼白漸漸變成了瑩白,仿佛白玉一般,通體散發着聖潔之意,讓他們大為意外。
定性與慧廣扭頭看向心寂。
方丈見多識廣,可能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心寂卻搖搖頭道:「有可能是鍛骨,但從沒聽說過這般情形。」
業火之下,灰飛煙滅,即使骨頭也一樣,鍛骨也沒有用業火來的。
定性與慧廣和尚定定看着楚離。
骨骼顏色由白玉變深,仿佛抹了一層青色,然後青色又漸漸褪去,又抹了一層紅色,然後紅色又褪去,重歸瑩白如玉。
接着又是綠色,再是紫色,最終是金色。
金色慢慢變淡卻沒有消失,骨骼上面仿佛抹了一層金粉,微微散發着金光。
隨着時間流逝,業火繼續焚燒,金色慢慢加重,金色好像慢慢往骨骼里滲透,越來越深入,最終周身骨骼徹底變成了紫金色。
骨骼好像變成了紫金,通體透出一股渾厚與沉重感,又讓人莫名的泛起敬畏。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心寂三人一直守在旁邊,盯着楚離觀瞧。
心寂抬頭看天空,霜眉軒動,無窮業火竟然消散了一大半。
但業火還在熊熊燃燒,好像紫金骨骼仍不是盡頭。
一朵朵蓮花忽然憑空而生,隱隱約約似真似幻,看不真切,周圍的業火附着其上,頓時化為一朵朵業火凝成的青色蓮花,清晰真實,紛紛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