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擁着錦被,月白色錦緞映得臉龐越發細膩瑩白,白里透着紅,嫵媚嬌艷,眉梢間的風情更是無限,一顰一笑莫不勾人。
楚離閉着眼睛,沖美麗婦人合什一禮。
「小和尚,走吧!」聞妙和尚擺擺手,直接披起一件灰色僧袍,裹住銅鑄般的身子,緩步往外走去,步伐卻精準如尺量過一般,帶着懾人的力量。
楚離訝然。
沒想到聞妙和尚深得佛門威儀之道,一舉一動莫不蘊含,這可是修為精深的大德高僧才能具有的本事,看起來不過中年人模樣,卻是聞字輩,年紀一定不小,還有如此旺盛的生機與昂揚的精神,不輸於青年人,當初與眾不同,給人矛盾感。
在眾人奇異的目光中,合什行禮中,兩人下了登雲樓。
楚離直接通過大圓鏡智看透旁邊眾人的心思,這位聞妙和尚雖是個花和尚,但本事非凡,有看破人心及看破未來的本事。
而且他還是大慈恩寺聞字輩的高僧,雖說不守清規戒律,卻沒被大慈恩寺驅逐,顯然是已然超脫了戒律的束縛,心中光明,即使身在紅粉骷髏懷裏,也仍不失清淨妙心。
這更讓他們敬畏,見之紛紛行禮。
下了登雲樓,周圍是摩肩比踵的人群,熱鬧非凡,喧鬧異常。
華陽城的繁華遠勝楚離先前所見的大城,神都城也遠遠不如,更別說天外天的城池,行走於這樣的繁華之地,讓他恍如隔世。
不知不覺間,已經在大慈恩寺呆了兩年,好像彈指一揮間,卻又仿佛過了二十年,心中莫名生出滄海桑田之感。
「小和尚,說說罷。」聞妙和尚道:「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的。」
楚離道:「從何說起?」
「從頭說罷。」聞妙和尚道:「大慈恩寺身具天眼通的可是寥寥無幾,你怎能練得,總不是因為運氣好吧?」
楚離緩緩點頭。
他從自己進太上峰開始說起,從頭到尾,說到了現在,雖然簡簡單單,輕描淡寫,卻也費了不少時間,已然離開登雲樓數里。
兩人來到一間酒樓,登上二樓找了靠窗的位子。
早飯剛過,午飯未到,這時候的酒樓頗為清淨,偌大的二樓只有他們兩個。
小廝送上酒菜之後,合什一禮告退,對聞妙和尚恭敬得很。
楚離不由讚嘆,聞妙和尚在華陽城的聲望極高,幾乎無人不識。
「靈山……」聞妙和尚搖頭嘆息,上下打量他一眼:「還真是好運氣!」
楚離笑道:「師祖沒去過靈山?」
「哪有這般機緣!」聞妙和尚哼一聲道:「竟然有如此造化,難怪難怪,……好吧,我也不說廢話,你想化解業力,只有一法。」
楚離豎起耳朵,做恭聽狀。
聞妙和尚道:「火里栽蓮,轉毒為智,我修的便是此法。」
楚離輕輕點頭,已然預料到。
沙門三千道,條條通往成佛之路,火里栽蓮卻是極端之路,修習者罕之又罕,因為此法精進迅速,即身成就,但對根器的要求太高,而且太過危險,一個不慎便是根基毀滅,萬劫不復。
或者即身成就,或者萬劫不復,再無他路,而選這條修煉之法的,往往成者罕之又罕,失敗十之八九,乃是死中求生之修法。
他看到聞妙和尚種種離經叛道之舉,便知道修持的是火里栽蓮法,不成佛便死,當真是孤注一擲,所以無所顧忌,勇猛精進。
即使身懷美麗婦人,也不敢貪戀美色,而是在磨礪身心,也是修心之極端法,稍一不慎便走失,那便前功盡棄,意味着萬劫不復。
聞妙和尚道:「你不想修此法吧?」
楚離露出苦笑之意。
若非必要他還真不想修煉此法,因為太過危險,而且也沒必要,不過地藏轉輪經已經類似火里栽蓮,還有天魔經之類,他走的路子也不尋常。
聞妙和尚道:「這便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你不想做,卻別無選擇。」
楚離道:「我也要如師祖你這般在滾滾紅塵里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