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初冬,寒風颳得人臉龐生疼,巨岩的天空一片陰霾,快要下雪了。
「看看那些鄉巴佬。」、「不會吧?那傢伙不會是背着一袋紅薯吧?哈哈。」、「呵呵,真期待見到今年的新『武者』啊!」……
巨岩武者學院是巨岩城最著名的景點之一,作為東饒數一數二的院校,這裏走出了大量英雄人物,東饒的大人物也多數出身於此,整個九州都在相傳着他們的傳說。放目過去,那些年輕學子裏遍是名門子弟,大家族、小家族、平民家族,他們修煉、習書、交流、識友、建立聲名……就像早上的太陽。
而同時,因為它是巨岩一帶唯一一間招收平民新生的武院,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吸引到無數適齡的平民子弟,懷着各種各樣的夢想,前來參加武者考核。
巨岩武院佔地廣闊,建有一棟棟風格典雅古樸的大樓,中間一個寬闊的廣場,青石板上白鴿成群,正面一棟鐘樓高高矗立,四面鐘的指針表明現為朝時,樓頂一把巨劍朝天;到處樹木成林,又有校場、馬廄、觀星台等地。
兩個騎馬的武者岩石雕像立在校區門口,左為揚蹄揮劍、右為橫劍格擋,這一攻一守的雕像雖然遠遠不及港口的那個巨大和懾人,卻亦是威武不凡;本該郁綠的草坪因寒冬而變得光禿,一排旗杆傲然挺立,每支高掛着不同的圖騰旗幟,中間最高、最大的那面正是金黃麥穗,還有草稈、蒲公英、豆芽……
此時校區門口外人山人海,各地而來的平民子弟等待報名,儘管不是井然有序,但沒有人敢鬧事,或者大聲喧譁,就這樣形成一幅雜亂而安靜的詭異畫面。
然而不遠處的另一邊,則是另一幅畫卷,衣着華貴、腰系刀劍等兵器的男女學生們從容進出,或抱着書籍,或拿着什麼稀罕物什;幾隻「迅飛鳥」赤腹海雕在天空飛過,上面分明坐着幾個年輕人,談笑聲隱約傳來。
也有三五一夥的學生們駐足看着那邊的平民子弟,紛紛打趣取樂,又是一年一度的「鄉巴佬周」!眾人指着一個黑髮少女,說了幾句什麼,便又驟然爆起一陣笑聲:「哈哈哈!」
這裏就是巨岩武者學院!
人群中的黑髮少女仰頭望着那兩座雕像,抿緊了嘴唇,武者學院!她吃力地扯了扯背上鼓鼓的麻布袋,眼眸閃過一絲忐忑,日日夜夜的織繡、堅定的話語、家人的罵聲、留下的書信……
「沒想到人這麼多。」一個穿着得體白衣服的圓臉少年,壓着聲音與同伴說話;那灰衣服的大鼻少年頓時點頭,也滿是緊張:「我們可不能失敗啊。」他們都是家有薄財的子弟,成為武者,自然是全家的希望。
未到截止時間,校門外已經聚集了上千上萬的年輕男女,他們無不是準備報名的人員。巨岩早就有所昭示,規定在整個考核期,只准本人到來武院,閒雜人等一概不得隨同,以免嘈鬧。
事實上除去一些富裕人家,大部分人的經費都或是辛苦攢來,或是集了幾家的期盼,而且大城市什麼都貴,家中又不能斷了生計,怎麼會有家人陪同?
經費得來的方法還有很多種,偷拐搶騙也無人知曉,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男人交頭接耳,目光在女孩們身上掃來掃去,一邊嘀咕一邊手上比劃着什麼。
一樣米養百樣人,當下有人緊張、有人平和;有人期待,有人不安;更有人噤若寒蟬,卑微的縮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出,只用眼睛餘光偷看那武者雕像……
「巨岩武院。」辛烈望了望攻守石雕,又看着那鐘樓,看着那些撲翅飛過的白鴿,輕聲喃念了句。身處龐雜的人群中,內心卻一片寧靜,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他已經來到巨岩半個多月,這段時間裏,他繼續寄居在船上,白天去酒館跟僂虎學習格鬥,晚上則在艙室讀書和練拳。
得益於《武經七書》殘卷等書、得益於僂虎的傾力傳授,無論是智慧,還是身手,辛烈都不再是那個只懂比拼力氣的稚鳥了,他覺得自己真正地做好了準備,可以面對一切的考核難關。
到底他學到了多少?辛烈的進步神速,讓僂虎難以諷刺半句,令巴魯讚嘆不已:「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我沒有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