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芸娘雖然沒有翻來覆去,卻一直睜着眼睛,沒有絲毫的睡意。
放棄鋪子,她不甘心,可她如何對付林大公子?
她沒有對方的把柄,去告他?
不可能,以前有人這樣做過,可結果是把自己深陷大牢,吃了苦頭,出來立馬把乾股奉上。自己不比那家鋪子的主人多雙眼睛,也不比人家能耐,要告林大,說不定也會把自己身陷牢籠,鬧的大了,鎮子上的酒樓都注意到了自己,那自己麻煩更多。
林夫人那裏,就如陳致遠說的那樣,也是不行的。
用藥控制林大?芸娘迅速打消這個念頭,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比張大壯和田桂花。
惹惱了對方,他抓了自己的家人,威逼自己,自己還不是乖乖的聽人家的話。
被動啊,太被動!
小老百姓做什麼都太艱難。難啊。
芸娘覺得頭大,想了很多的法子,卻又被自己一一否決,她又覺得自己無用。
紛紛亂亂的,直到三更也沒睡着。
陳致遠還沒有回來嗎?他不會有什麼事吧?會被林大公子抓起來嗎?
芸娘又開始擔心陳致遠。
雖然她白日有些怪陳致遠< 瞞哄於她,可現在想想她也能明白,陳致遠既然有事不告訴自己,應該是好心,肯定是有不告訴自己的理由,自己那時間是心慌意亂才產生了一些比較極端的想法,自己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能怪他。是自己的思想和這個時代有些不入。
芸娘想穿衣下牀,又怕驚醒了趙氏,讓她也跟着不安,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睜着眼睛直到天微微亮。
趙氏起身,芸娘也跟着起了牀。看着芸娘眼下的烏青,趙氏欲言又止。
她知道芸娘肯定有事瞞着她,可她也知道芸娘的脾氣,她若是不肯說,自己怎麼問都沒有用。
閨女都沒辦法解決的事,自己也是白搭。她有預感,這事和鎮子上的公子有關,自己幫不了閨女,只能默默的支持她了。
梳洗完畢,趙氏去灶屋生火做飯,芸娘則信步走到了院子門口。
院門打開,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個男子。
芸娘怔住了,隨即心裏升起一股暖流。眼眶微濕,來人是陳致遠。
他的面色雖然比自己好很多,可他眼角的血絲,和身上的風塵都表示着他也和自己一樣一夜未眠。
自己昨天還那樣的懷疑他,他卻為了自己的事奔波了一夜,真是不該!
「致遠哥。你什麼時間來的,咋不敲門呢,快進來。」
芸娘急忙往裏讓着。
「芸娘。」
陳致遠喊了一聲。眼內滿是憐惜,芸娘的神情不好。昨夜肯定沒睡好,可惜自己還是沒把事情辦成,那林大公子鐵了心,自己威逼利誘全用過了,對方就是沒應。
「昨夜回來的太晚,我沒扣門。怕吵了大家的休息。」
陳致遠解釋了一句。
「辛苦致遠哥了,你快進來,我給你打水梳洗下好提提精神。」
芸娘眼睛很溫和,若是真不成,方子交出去就是。自己身邊有溫暖的一家人,有愛護她的陳致遠,再做別的就是。
「事沒辦成。」
陳致遠的聲音低沉。
「我知道。」
芸娘笑了一下,她猜到了。
陳致遠怔怔看着芸娘給自己打水的背影,相比於昨天,芸娘多了一份溫和,多了一份沉靜,好像一夜之間她想通了似得。
芸娘打好了水讓陳致遠梳洗了一下。
冰涼的水洗過了臉,陳致遠感覺自己精神了許多。
「致遠來了啊,咋這麼早,這是有啥事?」
秦氏剛好出門來,趙氏已經知道他來了,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沒事,奶奶,就是路過,剛好看到芸娘妹子,就進來打個招呼。」
陳致遠溫和的說着。
「那好,快進屋,一會兒一塊吃飯。」
秦氏熱情的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