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沖陳致遠笑笑,沒有說話,因為她又感覺到了疼痛。
額頭上的汗又密集起來。
「芸娘,你這是咋了?咋出這多汗。」
趙氏發現了閨女的異常。
「沒事,多喝了點湯,熱的,我平時就好出汗。」
芸娘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拿出帕子擦了下。
「慢點吃,要是喜歡吃,明個讓你舅舅去鎮子上買幾條魚回來,現在不是冬天,能買到魚了。」
趙氏替女兒攏了下鬢角旁的碎發,眼內閃過了心疼。
「是啊,明個讓你舅舅去鎮子上買幾條魚回來,現在家裏日子能過去,不用那麼省。」
秦氏也出了聲。
「嗯,好。」
芸娘順從的點頭。
趙春蘭和月季都低下了頭,知道芸娘肯定是又疼了,可她們卻幫不上忙。
陳致遠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吃完收拾好,陳致遠告辭。
眾人把他送到了院子門口。
「春生叔,那田氏托我和芸娘說幾句話,我能耽誤芸娘一會兒嗎?」
陳致遠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咋不能呢,說吧。」
趙春生大呵呵擺擺手,他沒想那麼多,讓芸娘上了前。
芸娘心裏明白,陳致遠可能是和自己說那解藥的事。當時她之所以沒有告訴舅舅,是因為她覺得舅舅太老實。告訴陳致遠的話,他肯定能辦好。
「致遠哥。」
芸娘喊了一聲。
黑暗中,陳致遠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閃爍着光芒。他定定的看着芸娘,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很疼?」
芸娘一怔,自己是不是很疼?自己當然很疼,只是他怎麼知道自己很疼?
芸娘沒說話,她不想騙他,他今日真的幫了自己很多。
「那麵條你也吃了,他們疼成那樣。你肯定也是很難受的,但你忍着不告訴家裏人。你也沒沖那幾樣來灰喝,是因為那幾樣除了止疼,肯定還有別的,所以你才不喝。可你這樣要疼多久?」
陳致遠把話挑明了,他的語氣內含着一絲的責怪,怪芸娘不心疼自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又帶着心疼,心疼她遭受的罪。
芸娘這次真的怔住了,她沒有想到陳致遠這樣聰慧,竟然看破了她,還知道那幾樣灰會有問題。一個莊子上的後生,不應該都是實在的嗎?他的腦子怎麼這樣好使,幸好他們不是敵人。不然自己可真對付不了他。
「沒事,不怎麼疼,也就三天,三天後就好了。」
芸娘答的很平靜,心裏多少有些難受,對方肯定以為她是個狠毒的人吧。對自己的繼兄嫂都能下狠手。
「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以前吃過很多的苦。只是你的做法太冒險了。」
陳致遠低聲解釋着。
「謝謝致遠哥,下次我會小心。」
芸娘對於對方沒有責怪她,還是很高興的,但這並不以為着她會因為對方的看法而改變自己,若是還有這樣的人欺負上門,她一樣不會手軟。
「我師傅曾經教過我一種功夫,點三十六處穴位,加以推拿,能緩解疼痛,不過我卻沒辦法對你用,這……」
這才是陳致遠的目的,他不忍心芸娘受疼痛的折磨。
「沒有用的,除了那三樣灰,什麼都解不了疼,不過三天而已我能忍,致遠哥放心吧,天色不早,你快回去吧,別讓家裏擔心。」
芸娘說完,不再給陳致遠說話的機會,大聲道:「謝謝致遠哥了,那我就不送你了,你好走。」
陳致遠看芸娘這樣,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大聲告辭離開。
回到屋內,眾人又說了幾句,便各自歇息。
芸娘想睡,可那疼痛如入骨的毒藥一般在她全身流竄着,讓她無法入眠。
也許陳致遠說的方法真的有用,可自己卻不能試。
三十六處穴道,那自己肯定只能穿着單衣面對陳致遠,再加上推拿,不是夫妻,肯定不能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