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聲你敢,芸娘領着月季邁步進了堂屋。
堂屋內站着四個人,其實應該算是兩個女人加上兩個孩子。
一個女人是她姥姥秦氏,秦氏站在正中的位置,她臉上帶着怒色,把栓子護在身後,而栓子站在自己奶奶身後,滿臉的委屈,卻倔強的立着,不肯退縮。
秦氏的對面站在一個身材結實的女子,在芸娘進屋的時間,這女子回身了。
芸娘看清楚了,是個三十左右的婦人。
婦人面色微黑,臉孔很圓,粗眉大眼,鼻子挺直,不過那張嘴不小,嘴唇有些厚,不然看上去倒是尚可。
她滿臉的橫色,正挽着袖子,準備上前去拉扯栓子。
她的身邊站着一個小子,那小子差不多有九歲,看穿着和栓子差不多,不過他卻比栓子要高,也要壯些。
長的倒和莊子裏一般的孩子無二,只是他臉上帶着得意,顯然是對於自己的娘能收拾栓子而高興。
芸娘又看了一眼那個孩子和栓子。
那個孩子臉上有傷,可栓子臉上的傷不比他輕,而且栓子的頭髮凌亂,衣裳也被撕破了,見到自己流露出的神情是那樣的委屈。讓芸娘心酸,也讓芸娘心裏的怒火高漲。
她眯了眯眼睛,壓住了一口氣,徑直的走向了秦氏。
「芸娘,月季,你倆咋回來了?」
秦氏不知道孫女和外孫女咋突然回來了,對於能回來個人幫自己,她心裏有了些底氣,畢竟她年紀大了,是弄不過二成媳婦的,可想想芸娘的年紀。她心裏又有些發慌。
「這幸好是回來了,要不然家裏還不知道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呢,姥姥也是。這什麼樣的人都放進門來,雖說是青天白日的。可要是被人咬了可怎是好。」
芸娘的話把二成媳婦當成了咬人的狗。
「你就是那個克人寡婦的閨女?這小小年紀就這能說,怪不得命這麼硬,把自己倆爹都剋死了,真是誰沾着你誰倒霉。」
二成媳婦也不客氣,一上來就用這樣惡毒的話來戳芸娘的心窩子。
「既然如此那你還敢上門來,就不怕霉氣過給了你,不怕你也沒命了嗎!」
芸娘的話有些陰,神情也有些陰。
「我怕啥!你再霉氣也霉氣不上我。我們不沾親不帶故的,我才不怕你霉氣。你少用那樣的眼神看我,老娘不怕你,別說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回來了,就是再來十個八個,老娘也照樣收拾了你們!」
二成媳婦挽着袖子,多兩個毛丫頭她也不怕,今個照樣能成事。
其實二成媳婦之所以這樣闖進門,這樣囂張,她是有原因的。
她本身就不是個省事的人。因為趙春生那時間要買她家的地,她本身是願意的,可又想佔便宜。就不讓她男人賣,想着抬價,最少也要趙家十兩銀子一畝她才肯賣,可沒想到趙家轉身去買連二奶奶家的,把她家涼在了那裏。
她心裏氣不過,不覺得自家抬價有錯,反覺得趙家人太小氣,不肯多出錢,落了自己家的臉子。又因為她家路邊的地。晚收,他們家幹活的又不多。少了不少的麥子,所以她一直懷恨在心。
今日栓子和她的兒子滿湖鬧了矛盾。打了架,她剛好就借着這個由頭找來鬧事,好一出心中的怨氣。
芸娘不想用,也知道二成媳婦的心思,這樣的人她只要好處,覺得誰都理虧她,讓不得,不然只會助長她的氣焰。
「收拾我們?」
芸娘看着她冷冷一笑,笑的讓人心底發寒,就連二成媳婦都愣了愣,這個丫頭怎有這樣冷的眼神。
「你儘管過來試試!」
芸娘的氣場絲毫不弱。
「你當我不敢?我和你說,我是長輩,我打了你也白打,你不是俺莊的人,看誰能給你出氣,你還敢和我橫!」
二成媳婦愣了一下神後又有些惱羞成怒,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丫頭的眼神嚇到,實在太沒出息。
「屁的長輩,憑你也配!」
芸娘想也沒想,粗話就說了出來。她不是大家閨秀,氣惱的時間不介意說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