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笑得眉眼彎彎,伸出手,輕輕將那幾隻紅紅的小果子從阿財的背上取了下來,擺在它面前的桌上。
阿財卻俯下身,用小鼻頭將那幾隻漿果一一推到盛思顏面前,看看她,再看看漿果,還捧起一隻,做了個「咬一口」的樣子。
盛思顏忍不住想逗阿財,她拿起一隻漿果用帕子擦了擦,遞到阿財面前,笑道:「阿財吃一個,我就吃一個。」
她知道阿財跟小孩子一樣,比較喜歡吃肉食,特別是滷牛肉,對水果和青菜一向是避而遠之,能不吃就不吃。
阿財果然瑟縮了一下,但是嗅了嗅盛思顏手裏的漿果之後,它還是用兩隻前爪接了過來,捧在爪子上,圓嘟嘟的身子往後一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好吧,既然阿財都吃了,我也吃。」盛思顏用帕子又擦了擦剩下的漿果,放了一個到嘴裏。
清甜中帶着微微的酸味,十分調理胃口。
盛思顏連日來一直跟着周懷軒趕路,她雖然沒有抱怨過一聲,但是整個人明顯地瘦了,因為她在馬車上胃口不好,沒怎麼吃東西。
但是這幾隻漿果一吃下,她立刻有胃口大開的感覺,甚至肚子都有些餓了。
「阿財,你真厲害。你怎麼知道我胃口不好?你是特意把這漿果拿來給我調理胃口的?」盛思顏很是驚喜地點了點阿財黑潤的小鼻頭。
阿嚏!
阿財的鼻子被盛思顏碰了幾下,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盛思顏忙縮回手,不好意思地道:「……呃,對不住,以後我不動你的鼻子了。」
阿財放下爪子裏的漿果,黑豆似地小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然後慢慢爬過去,將自己的小鼻頭放到盛思顏的掌心,一副任她處置的樣子。
盛思顏微微一笑,輕聲道:「……知道了。」然後拍了拍阿財肉嘟嘟的小身子。
既然已經醒了,阿財又來了,盛思顏也不想再睡了。她將阿財放到掌心,起身掀開車簾,來到周懷軒身邊坐下。
西北的十月天,晚上已經很冷了。
盛思顏雖然穿得不少,但是乍一從暖烘烘的車廂里出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周懷軒看了她一眼,將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給她披在背上。
盛思顏忙道:「我進去再披件大氅,你把外袍給了我,自己凍壞了怎麼辦?」說着又起身,去車裏拿了兩件大氅出來,自己披一件,周懷軒披一件。
阿財被她捂在大氅里,十分暖和。
盛思顏看了看前面的路,問周懷軒:「快到了吧?」不然怎麼會看見阿財?
周懷軒點點頭。
盛思顏又問阿財:「你是剛剛偷跑出來的,還是偷跑出來好幾天了?」這樣她可以估算距離的遠近。
阿財當然沒有說話,只是乖乖地在她手掌心蜷成一團,一副十分老實的樣子。
周懷軒淡淡地道:「應該是剛出來的。前面不遠就是墮民神殿了。」說着,揚鞭抽了馬背一下,那馬長嘶一聲,前蹄往前縱躍而起,然後停了下來。
「到了?」盛思顏驚訝說道,探頭往前看去,卻只能看見一片隱藏在樹林中連綿起伏的山崗。
「下車吧。」周懷軒將盛思顏抱了下來,「前面就到了。」
他們剛一下車,就看見數個頭蒙黑色面罩,身穿玄色長袍的人從樹林中鑽了出來,警惕地看着他們。
正是這裏的墮民。
一個墮民看見了盛思顏手中的小刺蝟阿財,大驚道:「大祭司的寵物居然從神殿裏跑出來了!」又問盛思顏:「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擅闖我們墮民之地,敢是找死來的?!」
大夏皇朝的普通人對墮民畏之如虎,根本就不敢單槍匹馬跑到墮民之地來。
而盛思顏和周懷軒兩個人趕着輛馬車就來了,實在是很蹊蹺。
周懷軒想起自己和盛思顏臉上還有黃色粉末,此時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這些墮民一時認不出自己也是可能的,便咳嗽一聲,道:「我們是來見雷執事的。」
「雷執事?——等着。」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