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服我，讓我不殺奚王？」戚木雪一字一頓咬牙。

    鳳妤搖頭，「不，不是不殺奚王，而是想請皇后你看清楚真正的『兇手』，找真正的兇手報仇。至於奚王，他也只是被人算計了而已，絕非他的本意。如果皇后你真的非殺他不可，可以等到以後時局穩定了，在用不到他的時候再說。」

    最後一句話，鳳妤身體微微往前傾，靠近戚木雪，在戚木雪的耳邊小聲說道。

    她知道她這樣有些卑鄙，有些故意煽動戚木雪對蒼璟天與蒼玥聿的仇恨，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已無退路，再說這些確實是他們算計出來的。至於奚王，只能說一聲「對不起」了。明天的登基大典要是真沒能成功舉行，聯盟一旦破裂，所有人都完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說動戚木雪才是最關鍵、最有效的。

    戚木雪用手捂住眼，用力閉了閉眼，眼淚從指縫中溢出來。

    鳳妤看着，沒有說話。

    好半響後，戚木雪發出「呵呵呵」的自嘲笑聲，流着淚對鳳妤道，又像是自己自言自語，「我知道他不愛我，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但他當日肯放過我，放我出宮，我以為……以為他至少還是有些念情的，可沒想到……呵呵呵……沒想到他竟然……」這一刻，戚木雪怎麼可能還想不到是誰算計了這一切。

    只是，這個真相，比昨夜更讓戚木雪崩潰。

    不得不說，戚木雪是愛過蒼璟天的，或者可以說她心中直到現在還有些愛着蒼璟天。

    這一切毋庸置疑是蒼玥聿設計的，但鳳妤不認為蒼璟天會不知道。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蒼璟天竟然可以做得這麼狠絕無情，鳳妤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再將手中的絲帕遞給戚木雪。

    戚木雪接過絲帕，硬生生抹掉眼中與臉上的淚，每抹一下臉上幾乎落下一道很深的紅痕。

    「鳳大小姐，或者我現在應該叫你辛世子妃，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本宮梳洗綰髮？」

    不愧是當了二十多年皇后的人，更不愧是從後宮那種地方出來的，鳳妤原本還以為戚木雪就算想通了，也至少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恢復了，至少表面上恢復了，平靜地應道：「可以。」

    戚木雪咬牙站起身來，雙腳腳底已血肉模糊。

    鳳妤扶戚木雪去床上坐下，走出門喚婢女送清水與金瘡藥過來，再親自端進房，為戚木雪洗傷口，將戚木雪腳底刺入的碎瓷片一一拔出來。

    有些碎瓷片刺的很深，可清楚看到白骨。

    戚木雪強忍住疼痛，硬是沒有喊一聲疼。這個仇，蒼璟天等着，她一定會報的。

    鳳妤花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為戚木雪清洗好傷口。之後，鳳妤拿了套乾淨的衣服給戚木雪，在戚木雪換好後扶戚木雪去梳妝枱前坐下，親自為戚木雪綰了個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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