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妤一驚,渾身僵住......
「那夜之人,是你?」辛墨戈再道,扣着鳳妤手腕的手明顯收緊。
鳳妤再驚,他認出她了?可是,怎麼可能?他看不見她,她已經故意改變了聲音,他到底怎麼認出來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鳳妤看着面前這張絕美得令人窒息的臉,看着那臉上緊繃的沉色,再看着那一雙驟然迸射出銳厲的黑眸,那眸中的銳利釘得她簡直無所遁形。
一瞬間,鳳妤猛然屏住了呼吸,腳步不自覺往後退,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辛墨戈牢牢扣着鳳妤的手腕,容不得鳳妤逃,暗沉的面色情緒不辨、喜怒不辨,「你們兩個,出去!」話對着鳳妤說,但話中所說的那「兩個人」毋庸置疑指的是老大夫與花尋色。
花尋色正百無聊賴地看來看去,渾然不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麼事,在聽到聲音反射性望向說話的辛墨戈與僵硬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鳳妤的時候,眼中不覺閃過絲納悶。但緊隨而來的,是趣味,花尋色饒有興致的觀看起來。
老大夫整個人怔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出去!」
兩個字重複,低沉無波,但一股令人戰粟的低壓卻一下子籠罩下來,令人心驚。
老大夫離得近,剎那間渾身一顫,幾乎是「逃也般」地站起身來就直往外走,不敢有絲毫質疑、耽擱與違抗。
花尋色也有些心驚,按理來說,床上坐着之人不過是個快死之人,還是個瞎子,他憑什麼怕他?他花尋色是那種被人呼來喝去的人嗎?他憑什麼叫他出去?他憑什麼要聽他的話?他偏不出去!可這般想着,在空氣中那股無形的低壓下,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卻徒然自腳底竄上來,竟隱隱有種難以言喻的怕怕感覺?算了,他還是出去吧!花尋色臉上的表情如變戲法似的快速幾變後,終是一溜煙跑了出去。
片刻的時間,簡陋的牢房內就只剩下了鳳妤與還扣着鳳妤手腕的辛墨戈兩個人。
鳳妤在這時反應過來,努力穩定住被認出來的心慌與那一絲明顯的心跳絮亂,嘴上絕口不承認,故意裝糊塗道:「世子,你在說什麼?什麼那夜?什麼是你?為何我一個字也聽不懂。」說話間,鳳妤原本因去拿辛墨戈手中那條絲帕而彎下的腰已經直起來,並試着抽了抽自己的手,企圖將自己的手從辛墨戈的手中抽回來,心中只覺辛墨戈的手如冰一樣冷,沒有一絲溫度。
「裝糊塗?」辛墨戈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扣着鳳妤手腕的手有緊無松。
鳳妤頓時只覺一股迫人的低壓從頭籠罩下來,籠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下一刻,鳳妤暗自咬牙,不閃不避地抬頭迎上去,面不改色道:「世子說這話,做這舉動,實在讓人費解,恕我愚鈍......」
「你身上的香味,這一點,你還想狡辯嗎?」一雙黑眸黑如墨,無光澤,卻銳利得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