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搖頭失笑,漸漸明白了他們的心思,這些人看似悍彪,實則膽小,並非真的不怕死,只是風氣如此,而不是真正的血氣方剛。
一旦真的動了血氣,則無法自制,非要殺人不可的,縱使衙役出現也無法阻擋,紅了眼誰也不認的。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是這些衙役的威懾力十足,就如大衍的軍隊一般,威嚴深入人心,縱使熱血沸騰,也無法壓制對衙役的畏懼。
不過看這些衙役的修為並不算很深,有時候根本打不過那打鬥中的人,若真的反抗,衙役絕受不住,但他們偏偏只是抵擋,根本沒有反抗這意。
這絕不是對衙役的畏懼,而是對衙門畏懼,如此看來,西趙的江山穩穩噹噹,不可能動搖。
李慕禪搖搖頭,隱隱看明白了西趙人的姓子,外表悍彪,內里膽怯,這樣的人最是欺軟怕硬,想要對付他們,只有一個法子——打,要狠狠的把他們打怕了,自然就老實了。
若是用懷柔之策,那他們會登鼻子上臉,絕不會感激,反而會欺上頭來。
李慕禪想到此,想到了西趙邊境的軍人們,覺得大衍國策失略,不該只守不攻,任由西趙縱橫,他們只會覺得大衍可欺,會不停的攻擊。
想要讓西趙老實別無他法,只能強硬的攻擊,像是大汗那般,那他們就不敢主動招惹了。
他念頭一閃中想了這麼多,腳下卻不停,朝着城中央的酒樓而去,想要在酒樓里探聽一點兒消息。
這是西趙的首府天京城,繁華熱鬧,比起大衍與東楚的都城都不差,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喧鬧繁雜。
李慕禪走在人群中,一襲青衫,相貌乃是南宮思道,但身上樸實無華,走在人群中極不惹人注目。
他來到一座三層酒樓前停下,抬頭望一眼,過雲樓三個大字懸在酒樓正中央,從上而下書寫,三個大字金光閃爍。
李慕禪眉頭一挑,仔細看一眼,這大字上面的金光乃真正的金粉所漆,可謂豪氣奢華,足以令一般人望而卻步。
這般奢華之處,卻偏偏沒有什麼迎賓的,只是敞着大門,隨意讓人進出,裏面不時傳來哈哈的大笑聲。
李慕禪虛空之眼一掃,看到了裏面的情形,樓里極為寬闊,但一張張桌子擺得很密,僅能容一人行走。
桌子旁邊坐滿了人,彼此說話都能聽得到,甚至揮舞胳膊都能碰到彼此,讓李慕禪頗不習慣。
這能看得出來,這些西趙人心胸敞盪,與外面隨意打鬥的截然不同,還真是一個矛盾的姓子,李慕禪搖頭。
***************************一樓是寬敞的大廳,二樓則是隔着一個屏風的單獨桌子,至於三樓,則是奢華舒適的大房間,偌大的酒樓,只有十二間屋子,東西南西各四間。
李慕禪以虛空之眼觀瞧,看到這些大房間內佈置奢華,便是皇宮也不過如此,厚厚的雪白地毯,仿佛白雪皚皚,家具一色的檀香木,厚重而沉凝,房間中央的獸爐正散發着裊裊輕煙,繚繞於房間內,良久不散,顯然是上好的檀香。
大房間套着小屋子,外邊是客廳,中央是書房,裏間是臥室,完全可以當家住着。
他看到東角一間屋內,正有十幾個女子戴着面紗,正在撥弄各種的樂器,前面擋着一道豎簾,豎簾另一邊是幾個女子穿着輕紗絲衣,在曼妙的舞蹈,幾個大漢坐在榻上觀瞧,神魂顛倒。
李慕禪笑了笑,這還真是無上的享受。
他沒有停步,直接進了大廳,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下,招招手,一個老者笑眯眯的走過來,彎曲問好,然後問點什麼菜。
李慕禪擺擺手:「拿四個招牌菜端上來,再來兩壇最好的酒!」
老者身形矮瘦,滿臉的笑容,忙答應一聲,取下肩上的毛巾拭了拭桌面,這毛巾白淨得很。
李慕禪坐下之後,先端了兩個涼菜,一盤牛肉,一盤滷豆,都是極好的下酒菜,兩壇酒跟着上來了。
李慕禪拍開酒罈先倒滿大碗,一邊聽周圍人們的議論,一邊喝酒,氣定神閒,從容自若。
周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