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顧學長送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寒風凜冽,昏暗逼仄的出租屋,江時醒怔怔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那條朋友圈。
顧學長…顧柏川,她養了七年的男人,供他讀書,供他吃喝穿用,自以為真心換真心。
現在想想,顧柏川並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是她傻叉,一廂情願。
江時醒胸口悶疼,挪開乾澀的眼睛。
桌面上,她精心製作的飯菜,已經放涼。
「浪費了」
她也沒了胃口。
憋悶的情緒使得她衝動地將幾盒飯菜,全掃進了腳底下的爛銅盆。
還有顧柏川的衣服、鞋子她一股腦全扔了進去。
反正都是她買的,扔了就扔了。
「呃?東西呢?」
那些雜物掉進銅盆後,像吞噬進了無底洞,眨眼消失在黑漆漆的盆底。
江時醒瞪眼看着憑空消失的東西,驚愕不已。
剛剛丟進爛銅盆的物件,哪還見蹤影,一眼看盡的盆底,空空如也。
江時醒狐疑地拿起爛銅盆。
打薄的銅皮很輕,直徑九十多厘米,褪色陳舊的外殼,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是地鐵垃圾回收站的陳奶奶送她的。
她工作閒暇之餘,會去回收站幫陳奶奶整理廢品,一來二去,混熟了後,陳奶奶會在廢品中挑幾樣自認為是好的物件送她。
爛銅盆、舊書、舊風扇都是些舊物。
老人一番好意,她也不嫌棄,都撿了回來。
這爛銅盆是昨天拿回來的,隨手擱置在了矮桌下,大小合適,她是準備當垃圾桶使的。
「真是奇了怪了」
江時醒又往銅盆里丟了幾樣東西,無一例外,全都不翼而飛了。
…
寒風刺骨,茫茫雪地行走的流放者,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
邊關交接的官兵,接過通關碟文,掃了眼浩茫的罪犯。
「聽說武成王被流放了?就在這裏邊?」
「什麼武成王啊?就一流放罪犯,喏!那個半死不活的就是了。」
官兵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衣不蔽體,滿身鞭傷,霜雪黑髮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行走在雪地中。
「天黑了,邊城閉門不入,需在城門等一夜。」
押送的官兵留下冷冰冰的話後,頭也不回地進了邊城。
扔下的流放罪犯,望着高聳入雲的城牆,一望無際的雪原,陷入深深的絕望中。
寒風瑟瑟,長夜漫漫。衣物單薄,就這麼在雪夜中等到天明,生人也會被凍成死人。
「嗚嗚懷仁你撐住啊!我和容哥兒就指望你了,你要是死在這,妾身也不願活了!」
「庭兒,快去拿水來!」
燕徑庭抬起猩紅的雙眼,看着被他連累的外祖一家,悲痛難忍。
「滾!剩下的這半壺水是我們的,休想搶去,你當你還是什麼王爺啊,渴了就去吞雪。」
連坐被貶的旁系親屬,恨透了燕徑庭。
燕徑庭眼神兇狠。
武成王英明神武,戰功赫赫。昭帝疑心深重,恐其功高蓋主,尋了個由頭,將他流放苦寒北地。
如若他一人也罷,可母妃、外祖都是無辜的。
他本無心權位,擁護他那好侄兒當了皇帝,轉頭卻被貶官流放。
舅父挨了十大板子,身受重傷,無藥醫治,眼看危在旦夕,燕徑庭不可能不聞不問。
「燕徑庭你幹什麼!」
他可不管攔在板車物資前的幾人,動了武力去搶,三兩下將人踹了下去,眼神兇惡。
「你、你欺人太甚!是你害得我們被流放北地,你還好意思強搶」
燕徑庭只拿了板車上屬於外祖一家的包袱,其他的一概沒動。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原本癟下去大半的包袱,此時變得囊囊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