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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瑤讓你做的?」
長久的沉默之後,沈律言的喉結平靜滑動了兩下,看着他問。
男人似乎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被保鏢架過來的時候當然是很心虛的,都不需要逼問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抖了出來。
「那天晚上她找了幾個男人,那個小姑娘好像剛畢業,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她,所以可能江夫人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是了。
顏瑤和江稚之前每次見了面,或多或少都會發生一點不愉快。
她每次對顏瑤也都沒什麼好臉色。
男人說完還小心翼翼看了看沈律言,時時刻刻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如果當年在下手之前知道會和沈律言扯上關係,那麼打死他,他也不會做。
惹得一身腥。
哪哪兒都麻煩。
「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您今天不問我都忘記了。」
他確實快要忘記了,他這個人每年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像這種事情更是屢見不鮮,大部分都是你情我願,只有極少數情況下會有人用這麼惡毒的法子去毀掉一個女生的一輩子。
當然,他沒什麼良心。
看見了也只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沈先生,我知道的都和您說了,我就是個賣家,哪裏會管別人買了東西怎麼用呢?」他的言語之中都在極力撇清自己的關係。
他從沈律言的臉色中看不出什麼,甚至分辨不出他有沒有動怒。
男人垂着臉,睫毛纖長,遮着眼底的情緒,一張臉出奇的平靜。
越是平靜反而越讓人害怕。
「你知道的就這些?」
「就這些。」
「顏瑤這幾年沒再找過你嗎?」
「沒了。」
大概是顏瑤那麼厭惡的人只有江稚,不惜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
沈律言回想起那天的細節,他將她當成了送上門的倒貼貨,更甚至於把自己中了招的賬算到了她的頭上,覺得她為了錢無所不用其極。
說話也不怎麼好聽。
在床頭甩了張支票,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她可能也是受害者,她也並不情願和他同床共枕,甚至算起來,她才是被強迫的那個。
那天晚上,她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身後就好像有洪水猛獸在追她。
原來真的有人在追。
沈律言感受到一種長久的、密密麻麻的、陣痛。
他的嗓音有些澀,吐字冰冷:「出去。」
這人巴不得趕緊滾,得到這兩個字,頭也不回的就從辦公室跑了。
顏瑤當年是什麼險惡用心,一點兒都不難猜,哪怕現在已經是高度發達的社會,但是想要毀掉一個女孩子,輕而易舉。
給她找了幾個男人?絕不可能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貨色。
酒局上從不缺乏好/色又貪婪的老男人。
臃腫、肥胖、油膩。
處處透着噁心這兩個字。
沈律言很早就看出來顏瑤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畢竟江家的事情和他沒什麼關係,江歲寧的母親為人如何,和他也沒有關係。
他管不着,更不可能去管。
他從來沒把當年那場意外往顏瑤身上去猜過。
沈律言無聲攥緊了手,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泛起的密密麻麻的愧疚、痛苦竟然掩蓋過了當年被人算計了的怒意。
他深深吸了口氣,臉色白的透明。
當初每個不信任的字,都似覆水難收。
她那時垂着眼,耐着性子輕聲又小心的解釋仿佛就在他的耳邊:「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對你動手腳。」
「我也是…稀里糊塗的。」
「我腦袋也不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