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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那你覺得,你配嗎?
還有,你到底是誰?
聽老人家說,心裏裝着事情,晚上就很難睡得着。
我以為我會失眠,但沒想到,我睡得很香。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那是醫院。
陳輕輕翹着二郎腿,坐在病床旁邊的床上,低頭剪着指甲。
我呼吸很不順暢了,那是瀕死的感覺。
陳輕輕剪完指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行了,我知道你醒了,別裝了。
我虛弱地睜開眼。
怎麼,快不行了啊?
我張張嘴,可是因為沒有氣力,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我努力地用唇語表達我的心情。
我......恨......你......
陳輕輕讀出來了。
她嘲諷地笑了,恨唄。我又不是不讓你恨,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說着,挑釁地朝我挑眉,你放心,你不會孤獨的,等你死了,就輪到你兒子和你女兒的死期了。到時候,正好一家團圓了,多好。
我眼睛瞪得很大,你......
你.....!
你想幹什麼!
別動他們!
陳輕輕,我好恨你!
我渾身沒有勁,我快要死了。
在我要咽氣的那一秒,我聽見陳輕輕說,系統,我們馬上就要過上好日子了。你期待嗎?
期待.....
個屁!
驚呼聲,急救聲。
耳邊的聲音逐漸嘈雜。
我最終還是沒有活下來。
我死在了大年初一,本應該闔家歡樂的那一天。
也是我生顧惜,顧越的那天。
我還夢見了我作為魂魄的回憶——
人死了,魂魄還在。
傳聞化為厲鬼的魂魄,大多心中都有怨氣,因為不甘心,他們會滯留人間很久很久。
我滯留了多久呢?
記不太清了。
好像也沒有很久。
我惦記着我的孩子,怎麼也不肯離開。
我怕被黑白無常給拉走,想盡辦法地藏躲,後來,我偷偷跟着陳輕輕。
我的葬禮結束沒幾天,顧越去了一個ktv房。
與一群狐朋狗友玩了一會兒後,碰了不乾淨的東西。
我想阻止他,可就在這時,警方闖入。
顧越被嚇得當場休克,後到醫院,不治身亡。
那天晚上,陳輕輕好像知道我在她身邊似的,毫不避諱我,溫笑,你看你掙扎什麼,最後這一切,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裏。
我想打她,但我是透明形狀的,沒人看得到我,觸碰得到我。
深深的無力感席捲了我,我能察覺到我的能量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但我不想走。
我還有個精神支柱:我的女兒。
我想看她到底在哪裏,我確信陳輕輕之後會去找她。
斬草除根麼,這道理,誰不懂。
果然,如我所想。
陳輕輕去了一個比較偏僻的鄉村。
那裏靠山環水,景色優美。進村子的路有些許泥濘,陳輕輕走得卻毫不費力,好像習慣了走這種路一樣。
我猜,她應該也是在村子長大的。
進了村子,她直直地向前走,然後拐彎。
最後停在了一個老房子面前。
叩,叩。
誰呀。
門吱吖着被推開。
是個佝僂的老婆婆。
丫頭,你是。
陳輕輕笑得很甜,老婆婆,我找王惜,請問王惜在嗎?
王惜。
我琢磨着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