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姐兒自從來到秦家很少哭鼻子,秦大川忙要上前去哄,卻牽扯到了腿傷,冷不丁疼的悶哼一聲。
「爹,你沒事吧?都是寶姐兒的錯,我不該耍脾氣,嗚嗚。」寶姐兒哭着爬到秦大川身邊,按着他不讓他動。
「寶姐兒別哭,在爹心裏你和全哥兒最重要。」
秦大川額頭都是冷汗,還是用溫柔的語氣和閨女說話,「爹剛才不該那麼重的語氣,但爹希望你能記住,你如今雖然委屈在鄉下生活,可該有的禮儀不能少,否則」
寶姐兒急忙捂住秦大川的嘴,不讓他把話說完。
經歷了逃亡的悲慘教訓,寶姐兒太清楚隔牆有耳的含義。
「我不哭了,以後我會聽爹的話,不會再耍性子了。爹你別生氣,寶姐兒一定改。」寶姐兒胡亂的抹了一把臉,起身下炕,帶着鼻音道:「我去找那個女人,給她道歉,讓她來給爹看看腿。」
「寶姐兒」秦大川想叫住寶姐兒,不願她受委屈,可嘴被全哥兒塞了一塊肉,後面的話也來不及說了。
「爹疼嗎?全哥兒給爹呼呼,爹多吃肉肉好得快。」全哥兒含着兩泡眼淚,貓着腰沖秦大川的腿呼呼,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秦大川眼眶泛紅。
明明是鳳子龍孫的兩位小主子,卻要過的如此艱難,都是他無用啊!
秦大川一拳捶在炕上,為自己的無能自責不已。
恰巧此時秦老太和大伯娘王氏過來,秦老太喊了寶姐兒卻沒得到回應,便聽到屋裏的響聲。
「哎喲我的娘啊,還真讓我說着了,那小賤皮子就不安好心,瞅瞅咱寶姐兒都哭成啥樣了,大川他們爺幾個的日子不好過啊!」
王氏一拍大腿,喊聲大的左右鄰居都能聽到。
最好把婆母氣着,休了沈氏那賤人,這樣秦大川的家業才能落到她手裏。
至於兩個崽子,賣到大戶人家做下人也能吃香喝辣,是她王氏仁慈了。
秦老太沒空去關注大兒媳的神色,步伐踉蹌的往主屋走去,看到孫子的腿被木板綁着,頓時兩眼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奶奶,您咋來了?」秦大川急忙想去扶人,可腿不聽使喚,動彈一下便疼的他額頭直冒青筋。
「大川啊,外頭傳的都是真的?沈氏她真的要賣了倆娃,還把你給打成這樣?」秦老太扶着炕沿兒往孫子身邊挪動,雙手都在顫抖。
「是我不小心摔着的,奶奶你別擔心,沈氏已經給我處理了」秦大川不想將他養大的老人家擔憂,便急着解釋。
「大川你咋一根筋呢?沈氏不是好的,咱們休了她再娶一個就是了,你得為你奶奶想想,她一把年紀了還跟你操心,你這是不孝啊。」
「聽大伯娘的,趕緊把房契、地契都給我,可別讓那沈氏再給偷走了,那可是咱們老秦家的東西。有你奶和大伯娘在呢,咱們這就把沈氏休了,這樣水性楊花的賤人,留不得!」
王氏說着上了炕,打開炕櫃就翻找起來。
秦大川眯了眯眼睛,拳頭緊握,卻礙於奶奶在這兒,只冷聲道:「我這一房已經分家了,就不勞大伯娘費心了。」
「你孩子咋還外道了呢?我是你大伯娘,為你操心是應當的。」王氏嘴裏說着好聽,可行動卻像極了土匪。
秦老太捂着胸口,大喊道:「王氏你給我住手!這是大川的家,你一個大伯娘瞎翻騰啥?眼裏還有我這個婆母嗎?」
「娘,我這可是為了大川好,沈氏都打家裏的主意了,我先替大川把家當收着,總比落在外人手裏好。」王氏把破衣爛衫都扔出來了,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被寶姐兒拽來的沈瑤進屋便看到這一幕,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但這是秦家的家務事,她真不想摻和。
「你要幹啥?誰准你翻我家的東西了?快住手,要不我去找村長評理了!」寶姐兒氣沖沖的上了炕,去拉扯王氏。
王氏沒找到值錢的東西哪肯罷手?
「滾一邊去,賠錢貨!」王氏大手一揮,把寶姐兒給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