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木板擊打的悶響聲十分密集,卻又沒有一點兒求饒聲或者哭喊聲。
想來都是被塞了嘴巴的。
也不過就是一刻多鐘的時間,外面就又安靜了下來。
賀征復又走進屋子,右手半拖半拉着已經嚇得不成人樣的李瑾宏。
李瑾宏的上身只胡亂穿着一件白色裏衣,胸口還敞開着,下面的白色褲子上濕黃了一大片,散發着濃濃的尿騷味。
賀征一將李瑾宏扔在地上,他就連滾帶爬地朝着明德帝而去,嘴裏哭着喊:
「父皇,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李瑾宏已經抓住了明德帝的袍角,明德帝卻一腳踢開了他,冷冷地笑着說:
「你母妃為了你費盡心機,不僅偽造了易儲的詔書,她甚至還打算要朕的命。
你為什麼不聽她的話,再好好演上幾天呢?」
這一下,連梅雪都震驚地抬起了頭。
淑妃之大膽、之愚蠢,再一次超出了她的想像。
安江更是驚得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梅雪忙伸手扶住了他。
李瑾宏這下連哭也不敢哭了,他顯然並不知道明德帝所說的這兩件事,就瘋狂地搖晃倒在地上的淑妃並質問她:
「母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害父皇?
你不是說父皇很快就會廢了太子立我為儲君的嗎?那你為什麼還要害父皇?詔書在哪裏?誰偽造的?」
淑妃依然不肯放棄,淚流滿面地哭着向明德帝解釋,說這一切都是魯王的主意,藥也是嘉蘭郡主和魯王世子提供的。
就連那幾個異族的美麗女子,也是魯王府的人。
太子李瑾瑜就在這時候趕了過來,他呆呆地站在門口,聽完淑妃的講述,急忙跪行到明德帝面前說:
「父皇,無論此事真相如何,您都千萬不要動氣,您的身體最重要!」
明德帝看着李瑾瑜,良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你太仁厚,想不出這些人有多陰狠。
他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把朕的身體徹底折騰垮了,他們就可以一碗迷藥讓朕徹底厭棄了你。
那易儲的詔書上,不僅僅是要廢了你,而是賜你自盡。」
李瑾瑜愈發震驚,驚詫不已地反覆打量淑妃和四皇子。
李瑾瑜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甚至傷心得哽咽了起來,好似這是他從未預料過的事情一樣。
梅雪默默地又低下了頭,在心裏淡淡地笑了笑。
事情到了這一步,推進起來便再不費工夫了。
病還沒好全的東福被帶到御書房,賀征將淑妃準備的那盞茶只給他灌了一半,他就出現了發狂的症狀。
淑妃再無辯解之力。
明德帝閉上眼,淡淡地吩咐說:
「賀征,所有伺候和聽命於淑妃及四皇子的人,今天就全部杖斃。
淑妃徐氏賜白綾,誅三族。
四皇子貶為庶人,永久圈禁。
安江,你負責把昭陽殿的人清理一遍,寧可錯殺也不能遺漏一個。」
安江忙走上前,和賀征一起跪下應「是」。
淑妃和四皇子立刻就被拖了出去,安江和賀征出去忙了,梅雪就走上前將一片狼藉的書案和地面清理乾淨。
李瑾瑜躬身站在明德帝旁邊低聲說:
「父皇,都快午時了,您也累了,要不要兒子先扶你去休息片刻再傳膳。」
明德帝點頭,但又叮囑李瑾瑜說:
「魯王府十分謹慎,這次是一點兒把柄都沒留,你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要盯緊了他們。」
李瑾瑜忙點頭,扶着明德帝往外走時,回頭對着梅雪溫和地笑了笑。
梅雪頷首,給李瑾瑜行禮後平靜地看着他和明德帝離開。
梅雪剛走到外面,安江趕了過來,直接就在梅雪面前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