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范陽方向的林間小道上,大約一千多人的義軍隊伍在其中紮營結寨,營寨前方還豎起拒馬和柵欄,義軍士兵們更是各個手持武器正在執行防務。
這個時代道路閉塞,一個地區能夠通行的官道小道就那麼幾條,只要扼住這些為數不多的道路,自然就能扼住黃巾的行動。
黃巾賊兵三千餘眾,不走道路也沒法穿越樹林繞行,如今局面必定要選擇一路官兵守軍突圍,這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此時被安排鎮守范陽方向小道的一千餘人,正是劉備率領的五百義軍以及盧鐘的六七百兵。
這些所謂的義兵雖然比不上官兵厲害,但也算是有模有樣,在排兵佈陣之下,倒也把整個營寨都圍的紮實,頗有幾分嚴陣以待的氣勢。
營寨中心簡陋的大帳之中,劉備盧鍾二人便開始議論戰術,要說起來二人也能扯上關係,畢竟盧氏頂樑柱盧植正是劉備老師,所以兩人相處甚是融洽。
一陣其樂融融的寒暄過後,兩人便說起了正事。
「賊兵發覺我軍正在包圍,必定選擇一路突圍,說不定就衝着咱們這裏來了,你我還是要打起精神,無論如何不能成為賊兵的突破口。」
盧鍾神色凝重,親眼見過黃巾實戰的他,心裏不好有任何輕視,實際上他並不希望黃巾挑到自己頭上,要倒霉就讓別人倒霉去。
劉備也是深以為然,雖然他還沒有真正和這股黃巾交過手,但只看這段時間黃巾戰績,也能知道對方並不好惹。
「我們不過一千餘兵,若黃巾真的攻來,切記不要戀戰,只需且戰且退咬住他們,為後方大軍爭取時間就行。」
「劉將軍所言甚是,盧某也是這般想法,若非看到劉將軍手下關張兩位勇士,某還真沒多少信心與賊兵接戰,這股賊兵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端的是厲害!」
劉備聽聞盧鍾提及自己兩個義弟,心裏忍不住有幾分自豪之色,差點沒說一句我二弟三弟天下無敵。
只是後來覺得這麼說有些張狂,便也只是笑着與盧鐘點點頭,轉而說起關於黃巾的事情。
「盧將軍有所不知,這黃巾賊酋名為許辰,號為黃巾教主,其行事做法以及口號,都迥異於此前之黃巾,所以如今看起來才顯得如此不同。」劉備神色凝重道。
「什麼,黃巾教主!」盧鍾一聲驚呼:「黃巾教主不是那已經死了的張角老道嗎。」
劉備點點頭:「大約是他自己宣稱的吧,教主不過是個名頭而已,他這黃巾已經改頭換面,與張角的黃巾教沒什麼關係了。」
盧鍾頓時好奇起來:「劉將軍不如詳細說說,那許辰有什麼本事能讓黃巾變得這般厲害。」
劉備倒也沒有拒絕,耐起性子便把相關的一些情況告知過去,而這些東西,也讓盧鍾聽的倒吸一口涼氣。
那教主許辰在涿縣故安兩地宣講的那些教義,隨便一個就是驚天動地的東西,什麼追求平等捍衛權利他稍微一聽,沒由來就有種強烈的厭惡。
而那從來沒有王公貴族,一切只靠我們自己,貴人豪民天生具有原罪,是欺壓天下生民的元兇,這些話就更是讓盧鍾心裏發顫。
他終於知道這伙黃巾為什麼對世姓豪強大肆屠戮了,因為這些瘋子本身就極端仇視貴人豪民,他們把貴人豪民當做造反的主要目標,這與以前的造反力量截然不同。
陳勝吳廣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已經足夠表明他的態度,他所想的目標也不過自己去做王侯將相,他並不把貴族群體當做敵人,反而是自己的追求。
又如不久前才身死道消的張角,他所信奉的太平道也有大量的帝王之說,要說這老道不想當皇帝沒人會信。
事實上黃巾造反過程中,張角對世家的態度確實很柔和,對於一些名士,他更願意以禮相待。
不管是誰造反,他可以選擇任何人當敵人,這個目標可以是皇帝,但絕對不能是整個貴族群體!
偏偏這叫許辰的妖道,就選了這麼一條路。
「此子不除,日後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