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李辰安靜下來梳理了一些事。
有一些事回想起來是難以解釋的。
比如長孫驚鴻這個人。
他受盧皇后之重託重建皇城司。
也受盧皇后之重託尋找到那位皇長子。
他倒是重建了皇城司,還將皇城司建得特別好!皇城司的諜子在他的經營下真的已遍佈天下。
不僅僅局限於寧國,甚至寧國周邊的所有國家,都有皇城司的諜子存在。
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情報機構,這足以說明長孫驚鴻的大本事。
可偏偏他似乎並不知道就在蜀州的崇慶府,有一個當年從宮中活着出來的賀西山!這就無法解釋。
畢竟賀西山不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是宮裏的大太監!他還是一個大宗師!賀西山當年帶着盧皇后的兒子離開皇宮跑到了這裏來,至少樊桃花是知道的,但他長孫驚鴻為何會不知道至於奚帷,倒是可以理解為自己來到了這裏引起了他對這裏的注意。
另外,賀西山當年來這地方,這在李辰安看來又是一個不合理之處!雖說蜀州距離京都極遠,可這裏畢竟是在寧國境內。
如果皇上要查,就算是鍾離府,也護不住那孩子。
賀西山跑去越國才是最安全的。
畢竟越國皇帝算起來還是那孩子的舅舅。
樊桃花樊老夫人為何會冒如此之大的風險在這裏保護那孩子皇上為什麼又放棄了追查那孩子的下落賀西山為何又在那孩子三歲時候將他給送了出去樊桃花知道那孩子送去了哪裏麼李辰安沒有再去想。
因為開飯了。
也因為這些既然是舊事,那就讓它們埋在舊日的塵埃里吧。
就在所有人開始用飯的時候,那隻盤旋在此處天空之上的海東青,忽的又長鳴了三聲。
蕭包子抬頭,蹙眉,放下了手裏的碗筷。
李辰安一瞧:「有情況」「又有人來。
」「多少」蕭包子看了片刻,「……很多!」李辰安一怔,蕭包子依舊盯着天上的那隻鷹,便見它飛的範圍漸漸擴大,然後又發出了數聲鳴叫。
「分散而來的……從四面八方向西山湧來……距離三里地。
」鍾離若水極為驚訝的也看着蕭包子,然後才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那隻鷹,便覺得這蕭姐姐好有本事,竟然能從那隻鷹的飛翔範圍和叫聲中看出異樣的情況。
這便是術業有專攻。
自己是萬萬做不到的。
李辰安沉吟片刻,摸了摸袖袋裏的那枚信號煙花,平靜的說了一句:「吃飯!」…………梅放夕站在西山腳下。
夏花和林子楓此刻就在他的身邊。
「咦,老人家,又見面了!」「您老這興致不錯哦。
」今兒個的夏花心情很美麗,她雖依舊帶着面巾,但那雙眼卻已彎成了月牙兒。
「微雨踏春,登山而行……左手有酒,右手有劍,倒是寫意得好!」梅放夕背上還背了一個包袱!倒不是裝的啥吃的,而是一套漆黑的長袍!他本尋思在這山下林間換上這身花滿庭給他的黑袍,卻不料遇見了請他吃酒的那個姑娘。
「啊……再不踏春,春就老了,人就更老了!」「姑娘二人……」梅放夕看了看林子楓,這少年生的英俊,二人倒是登對。
「暮春微雨,攜手而行。
踏春這種事還是你們這般年齡更好,若是這位公子能給你撐一把花紙傘,其味更濃!」夏花一聽這話,連忙移開了兩步。
「老人家切莫誤會,他是我二師兄,我們、我們可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林子楓胸口又中了一劍,極為尷尬,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接這句話。
倒是梅放夕愣了一下,打了個哈哈,「老夫之錯,誤點了鴛鴦……你們年輕人腿腳利索就請先行。
」「我這老頭子嘛,一個人慢悠悠上山就好。
」梅放夕本尋思將這二人支開,自己得去換了這身衣裳,卻不料夏花並沒有離開。
「我也不急。
」「我扶你登山,如何」「……老夫,」「你和我爺爺差不多年歲,無須與我們小輩客套。
」夏花說着這話,就走了過去,就摻住了梅放夕的手臂,另一隻手順手就將梅放夕手裏提着的酒罈子也給接了過去。
「老爺爺,人不服老不行!」「但我爺爺他就是不服老,總以為自己如年輕時候一樣強壯,總以為還能搬得動那石碾子……這不,就傷了腰,都兩年多時間了,一旦變天,那腰就疼的厲害。
」「都是逞強惹的禍!」說着這話的時候,夏花忽的抬頭望了一眼,她看見了天空中的那隻鳥,她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攙扶着梅放夕向前而行,梅放夕這就很糾結了。
「那個……你爺爺是誰」「他呀,別提了。
對了,老爺爺,您和李辰安很熟悉麼」梅放夕一怔,頓時笑了起來。
這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扶老夫登山,為的是和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