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躺在蘆葦席上哼哼唧唧的「病人」見同伴發難,也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打算幫忙,絲毫不像是虛弱病重的樣子。
這樣的反差更加坐實了碰瓷訛錢的事實,惹得周遭圍觀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
蘇青鸞見兩人面目猙獰地撲過來,連忙後退。
蘇廣福和楊氏也嚇得連忙去抓女兒的衣袖,想要把她往身後拽。
然而對方行事突然,蘇家三口完全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他們做了虧心事不但不腳底抹油,反而想要行兇,因此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動作慢了一步,那牛眼壯漢已經到了蘇青鸞身前兩步的距離。
她見對方掄起拳頭,心說糟糕!
但是還是下意識弓起身子,護住頭部,閉上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蘇青鸞只聽得耳邊「呼——」地仿佛颳起一陣邪風,隨即似乎隱約聽到輕輕「啪、啪」兩聲微響。
然後便聽得「噗通!」「噗通!」兩聲沉重的落地聲,以及隨之而來的一聲悶哼和另外一聲慘叫。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身上,蘇青鸞好奇地睜開眼睛,然後驚訝地睜大雙眸:「啊?這是怎麼回事?」
她只不過一閉眼,一睜眼,撐死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眼前的情景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凶神惡煞朝她猛撲過來的牛眼壯漢,此時面朝下摔了一個狗啃泥。
因着路面是黃土壓實的,他壯實厚重的身板突然拍下來,激起一層厚厚的揚土,飄得眼睛鼻口裏面全是。
現在他一邊不停「呸呸呸」地往外吐嘴裏的塵土,一邊不停抹眼睛,名副其實「灰頭土臉」,很是狼狽。
而跟在後面那個比較瘦弱的,也是同樣好巧不巧向前撲倒,而且腹部正好摔在前面壯漢撐住地面的肘關節上。
這下他也不用飆演技了,當下面色慘白汗如雨下,嚎的仿佛馬上待宰的豬。
蘇青鸞一腦袋問號地轉身問:「爹,娘,他們怎麼摔到了?」
楊氏和蘇廣福手上還維持着拖拽蘇青鸞的動作,同樣一臉震驚的搖頭。
這時候,那牛眼壯漢似是要掙扎爬起來,蘇青鸞謹慎地連忙倒退幾步,卻見他「咕咚」一聲,又倒了回去。
似是不信邪,那人又試了兩次,但是即便他額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但卻仿佛一隻爬蟲在地上蠕動,怎樣都站不起來。
「腿、我的腿怎麼麻了?!」那壯漢趴在地上滿臉驚恐。
周圍人見那壯漢爬不起來,紛紛嘲諷:
「哈哈哈,惡有惡報!把腿帥壞了吧?」
「我看是老天開眼了!」
「有沒有人報官?這種無賴就應該把他們抓去打板子坐牢!」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外面有人扯脖子喊:「差爺來啦!大伙兒且讓讓!」
蘇青鸞循聲望去,卻是瘦猴兒從人縫兒中間探出腦袋,一邊扯脖子喊,一邊試圖把前面圍成一圈看熱鬧的人們扒拉開。
大伙兒聽說有官差到了,連忙如潮水一般「刷拉拉」朝着兩邊讓出了一條過道,便見到瘦猴兒領着六位腰間佩刀的皂服官差走了過來。
打頭的一名官差厲聲喝問:「是誰再次生事?!」
瘦猴兒連忙指着地上仿佛蛆蟲一般爬動的兩人:「回差爺,就是這兩人,給這家攤子找麻煩!」
「官差老爺,是他們兩個想訛錢!」楊嬸子第一個衝出來作證。
有了楊嫂子開了個頭兒,其他圍觀的人也七嘴八舌說來了:
「那蘇家是本分生意人,不曾生事!」
「官差老爺,那誣賴人的物證還在地上散着呢」
「官差老爺,蘇家委實冤枉」
還沒等蘇家這三位當事人開口,其他原本圍觀的熱心百姓都忍不住七嘴八舌開始「告狀」了。
「肅靜!」那為首的官差高聲一呵斥,周遭都靜了下來。
隨即他看向蘇家三口:「這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