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偉定晴一看,來人是他本家的一位堂叔。
杜大偉又驚又奇,不明白堂叔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杜大偉的老家,距此四五十里路,因為據點內不許住家屬,他的老婆孩子和父母,都居住在老家,他十天半月回家一趟。
雖說他的父母和老婆,都知道據點的地址,但從來沒到據點找到過他,更不用說本家人來找他了。
現在,他的堂叔竟然從四十五里遠的老家,找到這裏來,不能不讓他又驚又奇,同時隱隱感到不祥,如果不是家中出了大事,堂叔不會從四十五里的老家,過來找他。
堂叔既然能找到這裏,說明堂叔已經到過據點,從據點的守衛那裏,知道他在這裏執行任務,又找到這裏來了。
杜大偉連忙迎前幾步,喊道:
「三叔,你怎麼來啦?」
堂叔一路小跑而來,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他跑到杜大偉的面前之後,停下腳步,先大口的喘息了一會,忽然抬起一隻手掌,掄圓了,狠狠的扇在杜大偉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又快又狠,再加上杜大偉想不到堂叔竟會打他,閃避不及,被打個正着,身子被打得轉了半圈,臉頰上留下一道紅紅的巴掌印。
杜大偉手下的偽軍,看到長官被打,立即端起步槍,向堂叔瞄準。
杜大偉雖然不明白堂叔為什麼打他,但他肯定不能讓手下向堂叔射擊,他不等身子站穩,就連忙喝道:
「不許開槍!」
喝止了手下之後,杜大偉摸着火辣辣的臉頰,轉過身來,有些生氣的瞪着堂叔,說道:
「三叔,你打我幹什麼?」
堂叔喘着粗氣說道:
「大偉,這一巴掌,是你爹叫我替他打的!」
杜大偉不悅的說:
「好生生的,俺爹為啥叫你打我一巴掌?」
堂叔跺跺腳,指着杜大偉的鼻子,說道:
「你爹不光叫我打你,他還叫我罵你,他罵你是漢奸兵,是鬼子的走狗,辱沒祖宗,你死了之後,也不能葬在祖墳里,我們杜家沒有你這個不肖子孫,要把你從祖譜上除名!」
杜大偉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感到害怕了。
杜大偉以前是國軍,還是個小軍官,杜大偉的父親在村里很威風,別人都給他幾份面子,他經常背負着雙手,在村里走來走去,頗為驕傲。
自從杜大偉當了漢奸之後,他父親感到臉上無光,就不願意出門了,以免被人戳脊梁骨。
杜大偉知道,雖說他爹對他當漢奸兵的事,很是生氣,但並沒有當面斥責過他,只是對他很冷淡,不願搭理他,認為他當漢奸丟臉。
現在,他父親卻借他堂叔的口,痛斥他當漢奸,是鬼子的走狗,還說他死了之後,不能葬在祖墳,更要從祖譜上除名。
不能葬在祖墳,和從祖譜上除名,這是對家族中不肖子孫最嚴厲的懲罰了。
杜大偉之所以不生氣,而是感到害怕,是因為他知道,父親一定是受到刺激了,才如此痛斥他。
杜大偉連忙問道:
「三叔,俺爹出什麼事了?」
堂叔嘆了口氣,悲痛的說:
「你爹死啦!」
杜大偉一愣,不相信的說:
「他身體硬朗的很,怎麼死了?三叔,你可不能咒我---」
堂叔氣憤的罵道:
「你個混帳王八羔子,我咒你幹什麼?不但你爹死了,你娘死了,連玉琴和鋼子都死了,他們全都被鬼子殺害了!」
堂叔一邊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