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昂首挺胸踏進刑部大門,得空還跟門房大爺嘮嗑了兩句,賞了門房大爺一錢銀子。
門房大爺咧着嘴嘿嘿笑,「陳獄丞,你可是常客。這回又是為了啥事?」
「刑部冤枉我,冤枉天牢,說我瀆職。那我肯定要好生掰扯掰扯。」
「你說的對,這事必須掰扯掰扯。」
陳觀樓辭了門房大爺,順利進了衙門,找人通報,片刻之後就被請進尚書大人的公事房。
「老孫啊」
「咳咳!」孫道寧很是不滿,「此次是為公事。既是為公事,就該有個公事公辦的樣子。」
陳觀樓:
說的好像過去他來刑部都是為了私事一般。
「你的事情,本官已經聽說了,也看了你們各自的陳詞。你老實交代,黃智敏的死,是否有蹊蹺?」
「蹊蹺?何來的蹊蹺!大人,你不能因為刑部官員的一面之詞,就偏袒吧。天牢在我的手中,越發規矩,大家平日裏賺點小錢就算了,人命錢可是萬萬不敢沾染的。」
孫道寧呵呵冷笑一聲,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那你說說,黃智敏吞金自盡一事。」
「沒有的事。」陳觀樓矢口否認。
孫道寧端起茶杯,「黃智敏涉及一樁極為要緊的案子,此案牽連甚大。若是辦實了,後面恐怕要掉一串串的腦袋。本官早就該想到,會有許多人盼着姓黃的死。你們天牢這個大篩子,簡直膽大包天,為了一點錢,竟然膽敢弄死朝廷欽犯,事後還敢弄虛作假,胡編亂造。陳獄丞,你這個獄丞當得好啊!本官都要服氣!」
一通冷嘲熱諷,陳觀樓面色不改。
論臉皮厚實,他跟官場上的老油條差不了多少。
「大人說這麼多,可有證據?」
陳觀樓擺明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說得再多,沒有證據,都是放屁。
光是人證是不夠的,必須有物證。
「你是不是以為沒有證據,本官就不能辦你?」
「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做事很有分寸。該收的錢我拿,不該收的錢我分文不沾。你看我像是吃死人錢的人嗎?這種事情,在我手底下絕不可能發生。」
孫道寧聞言,當即嗤笑一聲,「虧你還敢大言不慚。人都死了,你跟本官說不可能發生。陳獄丞,要點臉吧!」
「這事跟臉面沒關係。關鍵問題在於『自盡』二字。就算是說破天,黃智敏他都是自殺!想必刑部的仵作早就驗過,屍體上的痕跡不會說謊,可有他殺的證據?若不是自殺,他為何不掙扎?為何不反抗?屍體既無掙扎痕跡,也無反抗痕跡,憑什麼說黃智敏自盡一事有蹊蹺?」
陳觀樓拿起盾,直接擋住了孫道寧的矛。
他之所以敢拍着胸脯,替王班頭遮掩,擋住刑部的調查,就是因為黃智敏的屍體上,並無他殺痕跡。
他殺?
你得拿出證據來啊!
但凡有三五分反抗,必然會在屍體上留下足夠查驗的痕跡。經驗的老道的仵作,一眼就能看出來。
黃智敏的屍體,沒有作假。除了那顆銀錠,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刑部查驗的時候還是什麼樣。沒有反抗痕跡。
大白天,他殺,卻沒有反抗痕跡,從根本上就不成立!
被逼迫?
不好意思,請拿出被逼迫的證據。
姓黃的死的當天,本子上登記得一清二楚,沒有外人進入甲字號大牢。何來的逼迫?
獄卒何德何能,又能逼迫堂堂犯官。
別把獄卒想得那麼厲害。獄卒真要有逼迫犯官的本事,何須窩在天牢吃那份苦。
孫道寧呵呵一笑,「本官在刑部當差幾十年,天牢的手段本官比你更清楚。你別跟本官打馬虎眼。」
「大人,天牢上下冤枉!」陳觀樓不管不顧,乾脆叫冤。
「你冤,刑部更冤!好好的一個案子,因黃智敏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