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拉拉的小雨在傍晚安營的時候落下,有工匠和有技術的好處體現出來。
提前到前面安營紮寨的人已經搭好避雨的棚子,他們在有水的地方把草尖開始枯的草割下來。
工匠們負責組裝設備,再把草順進去,很快就編出來草蓆。
有人拉着電線,帶着電鋸去伐樹,把樹枝打掉,剩下的主幹也不等乾燥了就破方子,除了有點夾鋸之外,沒有其他的缺點。
再把這些木條打出來榫卯,裝上都不用釘釘子,實在覺得不夠穩,往裏加楔子。
主打一個速度快,等走的時候這樣的棚子扔了,下一個地方再重新做,不然太沉,影響移動速度。
老五朱橚拿個望遠鏡看其他的棚子:「濕的棚子又能遮雨,又不會被火把給點燃,倒是個好法子。」
他看別的地方沒有電燈,只能點火把,扎火把也是個技術活兒,同樣多的草和樹枝,有的人紮好了燒的時間長,而且還不會隨便就散掉。
「喝熱乎的湯才最重要,今天又有六個人沒熬過來,傷得太重了。」
朱樉關心吶哈出隊伍傷員的情況,一些受傷的人被抬着走,就算是給用上了大蒜素、青黴素、破傷風,他們還是沒挺過來。
有的是用晚了,當初又不是自己人,捨不得給用好東西,數量有限,只拿平常的草藥應付。
有的則是確實太重了,流血多,身體器官衰竭,用藥也是持續高燒,物理降溫沒有用了,給用上嗎啡,最後走的。
吶哈出的人對於戰友的離開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尤其是仇恨,他們恨不起來。
他們眼看着明軍的火力強大,知道明軍在打仗的時候留手了,過後又給醫治。
沒有明軍的醫治,死的就不是這點人,至少不曾有人因為劃一個四肢上的、不是太嚴重的口子就死的,縫合後包紮,再換藥,人就活了。
實在太疼了,可以申請一下,除了正常的藥,還會給點罌粟膏熬的水,這個喝完可舒服了,可惜不隨便給。
格格哈吉倒是未流露出傷感的神色,反而安慰朱樉:「已經很好了,打仗各為其主,要說真正錯的人,其實是咱們。
尋常人只管着吃飽喝足的利益,吃飽喝足的人更在乎地位的利益,都想當頭頭。
狼群終究要有狼王,馬群也必須有頭馬,哪怕是大雁,同樣有個飛在最前面的。
不管是被咱們元朝滅了的前宋,還是打敗了元朝的大明,內部的鬥爭難道就停息了?
倒是咱們隊伍的藥好用,比從百貨商店換來的散劑和成藥還好用。
主要在於醫者的本事,咱們的隨軍方士、郎中比起你們差太多。
鈴兒姐,嗎啡少了,還能做嗎?你們做的藥,能輕易把人給放倒,這個厲害!」
格格哈吉非常理性地說了一番話,最後是想進實驗室看。
下丘村帶着實驗室出來,這個不能丟,像瀝青塊一樣的鴉片膏帶得多,一有時間就製備點嗎啡。
隊伍出來之前也做,數量有限,還要分一些給應天府的惠民藥局,鴉片分發的數量相對多,誰用了都要詳細記載。
這個其實一直就有,比如砒霜,開藥鋪的人要寫清楚賬目,什麼時候賣給誰了,不說出來就收拾。
從宋朝的時候就開始嚴格,主要是百姓能自己做的少,包括釀酒的酒麴,通過這個來控制賣酒,並且收稅。
「吃完了飯,休息一下,晚上進實驗室,正好巧兒和儀華也跟着,多學學好,以後殺人什麼的方便。不!是救人方便。」
鈴兒答應,隨便提醒一下,這技術拿來殺人很輕鬆,比如馬錢子,殺人最容易。
而實驗室里的東西,殺人無聲無息,而且無色無味。
故此得先跟她們說好,這東西可以拿來殺人,就像教給官員如何貪污、受賄等手段一樣。
先告訴你,然後你考慮用不用,反正你用了,真想查,必然能夠查出來。
格格哈吉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