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的話一出,越晗的腦子嗡得一下,短路了。
他詫異地看向了林渡和那隻兔子,「老黃剛剛甄六說什麼?」
黃暄也愣住了。
「她說她跟兔子是同類?」黃暄小心翼翼地確認。
越晗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了看林渡,又使勁揉了揉眼睛,「不可能啊!甄六怎麼可能是兔子!」
黃暄認同地點頭,什麼好人家的兔子能長八百個心眼子還能扛着山跑?
不信。
林渡現在很愉快,沒想到她刻意到處漏冰雪之力,最後這寒月靈居然真的在滿月神殿中。
如果不是這隻兔子為了給倪瑾萱禮物順帶施法傳送,她還沒察覺到它的力量來源的特殊性,純粹的月華之力,冷極,甚至比她更涼,但比她的冰雪之力更溫和,好比一個是冰涼絲滑的絲緞,一個是冷冰冰呼人大耳刮子的風雪。
林渡沉吟着看着被她揪住脖子之後腿無限拉長的兔子,目光下移,「腿還挺長?」
兔子:
它被凍得直哆嗦,只能蹬腿以示抗議,但因為把握不好度,像是青年手上流淌下來的年糕糰子,不斷因為重力而抻長。
「既然是同類,那你先把我放下來啊!」
它氣得大聲嚷嚷,「你是不是在冰天雪地里憋出病了。」
「只是讓你感受一下高處的空氣。」林渡聲音溫和了點,「而且確切的說,天地之靈都只是擬態,你為什麼非要變成只兔子。」
她的目光往下掃,補充了一句,「還是一隻長腿兔子。」
寒月靈理直氣壯,「因為你們都覺得我應該是只兔子!」
林渡眯起眼睛,「你能讀懂人心?」
「我不能!可我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兔子支棱起長長的耳朵,使勁甩了甩。
林渡笑了一聲,把它放到了地上,自己順勢蹲下身,「你就一直在這裏?」
寒月靈這時候腦子才有點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不對啊!你不是應該,應該在冰雪旮沓里待着,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它們這種靈物是應運天地靈氣而生,而天地亦是它們的囚籠,一生幾乎都不能離開,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自己的領地和伴生靈物。
林渡是想設下隔音結界的,她是陣法師,對於結界有天然的領悟力,所以騰雲境中期就可以設置一些小型結界,只要不被力量擊碎,就完全可以作用。
但可惜寒月靈頂着兔子的外貌做着極度叛逆的事情,它看出來了這幫人都是一夥的,並且這兩個人似乎對雪靈的身份一無所知。
這就足夠了。
它們這種東西對於生物的情緒和反應非常敏銳,所以寒月靈持之以恆地戳破雪靈的結界。
林渡捏一個,它戳破一個,站起身,靠着那個結界,如同靠着玻璃幕牆,然後兩爪一用力,整個兔子由站立瞬間變成了四肢落地,看起來像是在站起來,落下去,站起來,又落下,反覆仰臥起坐。
十分叛逆。
林渡嘖了一聲,放棄了,「被憋瘋的是你吧?」
越晗和黃暄鳥已經麻了。
他們一點也不想去想這個甄六為什麼會和靈物是同類,也一點不想去想為什麼她會為了靈晶成為專業旅遊團的團長。
都說圖窮匕見,林渡這個圖至少是千里江山圖吧,滾不完,根本滾不完。
你以為她是想要靈晶,但她挖了兩座大礦山,一天之內,效率堪比一百個人的商會十四天挖的成果。
你以為她是來挖礦的,但她帶人進入了月海取了天品靈植,自己卻一點沒得。
你以為她是奔着傳承來的,但她直接揪住了寒月靈。
接下來是什麼他們有點不太想知道了。
這個六百靈晶,未免太值了。
林渡正在循循善誘,說出的話可以在現代講台上做宣講,「你說困住我們的究竟是什麼?」
「是規則嗎?不是。是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