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當房玄齡等人都到了的時候,看着李二桌案上的奏章,一個個都有些疑惑。
這又咋了?
才消停幾天啊,又來?
「陛下,這些奏章?」房玄齡問道。
李二擺了擺手,道:「都是那些士族官員上的摺子,說是有人在破壞長安市面上的穩定,在兜售一種價格極其廉價的紙張,使得那些依靠造紙作坊謀生的都沒了活路。」
「陛下,這話說得可是沒道理!」尉遲敬德聞言,當即就站了出來說道,「就以前那紙張的價格,微臣見了都得離它三丈遠!更遑論其他人了?
這廉價的紙張一出,可算是為天下讀書人造福了。」
「吳國公這話倒是不錯。」長孫無忌難得的認同了一次尉遲恭的話,「今兒老臣也得知了這件事兒,特意上大街上看了一下,那些往日裏讀不起書,買不起紙張的士子,都是一臉笑意的滿載而歸。
老臣還問過幾人,他們說這紙張雖然成色差了些,但勝在便宜,而且書寫起來,也並無礙。」
從知道紙張的價格起,他就知道這是一門暴利的生意,既然長孫家有機會參與進去,他怎麼可能放棄?
錢嘛,大家都缺。
房玄齡聞言,也說道:「這的確是造福天下讀書人的好事。」
作為當朝僕射,如果你認為房玄齡也只是看重了其中的利益,那就太小瞧他了。
他和魏徵一樣,看重的還是這廉價的紙張能振興文教。
如果大唐的文教能在他掌權的時候,得到一個質的提升,那遠遠不是些許財富可以比擬的。
當然,能順便賺錢他當然願意。
又沒誰和錢有仇不是。
至於說尉遲敬德,好吧,這傢伙就是一攪屎棍,賺錢不賺錢無所謂,只要能他爽,啥事兒他都幹得一包子勁兒。
不過,真要說尉遲敬德就表面上這麼簡單,那也不對。
這傢伙,能幹出逼着李淵退位的事兒,就可見一斑。
他這一生,真就是躺在功勞簿上,都夠其吃三代了。
「確實。」李二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廉價的紙張,對於天下學子而言,的確是一件幸事。」
在這一點兒上,哪怕是李二也認同。
和房玄齡一樣,賺錢不賺錢,他真不在乎,而是這件事兒本身的影響,讓他在意。
就以往那紙張的價格,尉遲恭說他見了都要繞路走,這的確有些誇張,但也充分說明了紙張的昂貴。
正是因為昂貴的紙張,才使得天下學子的求學之路格外的艱難。
而如今,廉價的紙張一問市便遭到了諸多學子的推崇,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希望。
李二看重的,便是這點。
只要天下的讀書人多了,士族還能像前隋一般壟斷知識,壟斷朝堂?
「是好事。」魏徵站出來說道,「但也確實使得那些依靠造紙作坊為生的匠人少了一些收入。」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只要有問題,他就一準兒指出來。
所以大家私底下都認為,跟誰做隊友都別跟他做隊友。
沒辦法,這傢伙隨時有可能朝自己人開炮!
而且動不動就是火力全開的那種。
這他媽誰着得住?
「不是,你到底是哪頭的?」尉遲敬德當下就質問了起來。
其他人紛紛閉嘴。
你這話問了個寂寞。
魏徵哪頭都不是,他只講法,講理,你跟他扯這個,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難道老夫說錯了?」魏徵一點兒不帶慫的,「這紙張的確造福了天下讀書人,這沒錯。可它也確實斷了那些以造紙作坊的活路。
難道說,天下讀書人是大唐的子民,那些開造紙作坊的就不是我大唐的子民了?」
「又不是不讓他們賣!」尉遲敬德氣呼呼地說道,「你讓他們賣就是!」
「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