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不可思議地看着洪月,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樣。的確,面前的洪月似乎已經變了,變成了秦峰完全陌生的樣子。在秦峰的記憶里,洪月是溫柔善良的,絕對不可能對秦峰做出這種事。從這秦峰也感受到了洪月對離婚這事是多麼的渴望,多麼的堅定。
良久之後,秦峰艱難地對洪月道:「洪月,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好不好?」
「好,從我回東陽開始,我們就已經事實分居了,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六個月一到,我就會準時去向法院起訴。分居的證據我一直都有收集。」洪月「鐵面無私」地給秦峰下了通告。
秦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時間到了,我要去給孩子們上音樂課了,你先走吧。」洪月又對秦峰下了逐客令。
「我我推你過去。」秦峰起身。
「不用,我自己能行。」洪月拒絕,然後自己坐着輪椅走了出去,沒有再理會秦峰。
秦峰心裏十分難受,一個人坐在洪月的宿舍里,再次點了一根煙。
抽完一根煙,秦峰默默地走出洪月的宿舍,挨個房間找着,最終在一個類似於教室的房間裏見到了洪月。洪月坐在教室正中央,身邊圍繞着十來個身體有各種缺陷的殘疾孩子,洪月正拍着手教孩子們唱歌,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真誠的笑容,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秦峰已經很久沒有從洪月臉上看到了。
秦峰看着洪月臉上的笑容,心裏再次震撼不已。「或許這裏真的才是屬於她的世界。」秦峰看了很久,最後自言自語地感嘆了一聲,然後默默地走出了殘疾人學校。
秦峰從學校出來,開車去了陵園,看了看周啟明,在周啟明墓前坐了半個小時。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秦峰開車去了飯店。本來秦峰是要請陳武寧和朱立軍一起吃頓飯,這是他答應朱立軍的,同時也是要感謝一下陳武寧,秦峰都已經與于娜說好了,就在于娜的飯店吃,讓于娜安排。
約好了之後秦峰給朱立軍打電話,朱立軍卻堅持這頓飯要他來請,秦峰拗不過朱立軍,便讓朱立軍去安排了。這頓飯吃得非常融洽,重點是陳武寧和朱立軍,秦峰只是個搭橋的。
吃完飯之後,秦峰告辭先離開,他還得去酒店看一下大嫂和趙宏康。秦峰剛走出來,手機就響了,竟然是陳武寧打過來的。秦峰奇怪,他不是才剛與陳武寧分開嗎?
「喂,秘書長。」
「秦峰,你還沒走吧?」
「到門口了。」
「這樣,你在前面一個路口等我,我有點事想跟你單獨聊一聊。」陳武寧小聲道。陳武寧這麼說顯然是不想讓朱立軍跟着參與,秦峰也不知道陳武寧找他有什麼事,只能是同意。
秦峰讓王軍開車到前面一個路口停車,把他放下,讓王軍先行離開。秦峰站在路邊等着,幾分鐘之後秦峰就見到了陳武寧的車過來,在他身邊停下,秦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晚上沒什麼事吧?」陳武寧問。
「就算有事我不也已經上了你的車了嗎?」秦峰笑道。
「去按一按,最近腰越來越疼了。你平時沒事也多按一按,按完不僅全身舒坦,對身體也有好處,特別是像我們這種經常坐辦公室的人。」陳武寧說的按摩自然是真正的按摩,不帶顏色的。
陳武寧的司機輕車熟路地把車開到了一家街邊角落裏的盲人按摩店門口,這倒是讓秦峰有些詫異,這街邊的小破店與陳武寧的身份完全不匹配,秦峰原本以為陳武寧會帶他去某個高大上的地方。
「你別看這店破,但是師傅們的按摩手法是真的好,而且這裏的師傅都是真正的盲人,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陳武寧看出了秦峰的疑惑解釋着。
「走吧,按過之後你會喜歡上這裏的。」陳武寧拉着秦峰走了進去。陳武寧顯然是常客,輕車熟路。
秦峰和陳武寧躺在一個房間的兩張按摩床上,兩個盲人按摩師傅給兩人按着,秦峰也看出來了,這兩位都是真的盲人。
「手法怎麼樣?舒服吧?」陳武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