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腳下踏風,輕踏過窮奇頭頂逼近檮杌。
法陣自爆的衝擊正在被窮奇吸走,包括檮杌重傷後潰散的力量。
她凝化出護體罡罩,擋住剩下的攻擊。
靈識和靈力的大幅度損耗讓她的臉色略微有些發白。
但她神情依舊堅毅,深邃幽冷的鳳目悄然轉變。
血光在她眼底漫開。
召喚血瞳,現。
印在眼底的深色法輪微微轉動,似有極淡的銀紫色光芒閃過。
瞳術之力釋放而出,肉眼無法窺見的血線驀然射向檮杌。
而雲煙眼前的場景也在發生變化。
她看見了檮杌破碎、斷裂的骨骼,看見了那一條條被震碎的經絡,甚至看見了它的五臟。
然而,它的靈魂卻像是被某種黑暗的力量侵蝕。
魂體籠罩在一片純粹的黑暗中。
沒有契約存在,甚至她沒有發現任何術法的痕跡。
這和雲煙最初的設想不一樣。
她一直都認為檮杌不是自願的,它是受到了戰千森的控制,才會成為魔族的幫凶。
可現在
雲煙暗自皺起眉頭。
雖然對眼前的情況感到不解,但她依舊相信檮杌,相信那個會信守承諾,只因為自己曾助它離開九層秘境,一直記着這份恩情,守護在自己身邊,對自己和同伴多番照顧的前輩!
她不知道戰千森是如何做到的,可她斷定,那傢伙必是在檮杌體內做了某種手腳。
保險起見。
雲煙以瞳術鎮壓下檮杌靈識的反撲,強行將它契約。
逸散着血光的星芒大陣在一人一獸腳下成型。
一條深紅鎖鏈連接兩人的靈魂。
契約締結。
雲煙明顯感覺到靈魂深處又多出了一道聯繫。
檮杌的靈魂不再掙扎,在雲煙的氣息下,表現出前所未有的乖順。
「命都沒了半條,這種東西留着幹嘛?不如給本獸吃了,好歹也是上古凶獸,吃了它,本獸會變得更加強大。就算是魔族那個雜碎親自來了,本獸一腳也能把它踩個稀巴爛!」
窮奇看着檮杌重傷的身體,垂涎三尺,拼命想要說服雲煙,讓它開吃。
「本獸給你面子,可以等你搜魂完,再吃掉它。不是本獸說,這老傢伙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它又害死了那麼多爬蟲。你留着它,那些爬蟲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不爽。別給自己添麻煩,直接讓本獸把它吃掉得了。」
窮奇一臉『本獸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
雲煙微眯起眼眸,盯着它的眼神銳利又冰冷。
窮奇嚇得縮了下脖子,嘟噥:「本獸這是為你着想,哼,你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
說完,它將滿腔的不爽發泄在四周殘留的力量上,一頓狂吸。
而雲煙也收回視線,凝眸看着倒在巨坑中,身負重傷的巨物。
「太順利了。」識海里響起騰龍的聲音。
「是啊。」雲煙回道,「的確太順利了一些。」
在那頭怪物的記憶中,戰千森已然知道自己是召喚師一族的血脈。
作為一手掀起千年前那一場大戰的主導者,他正是因為召喚師一族,才會導致計劃徹底失敗,就連自身也被毀去了肉體,不得不寄居在饕餮和混沌體內,在不見天日的魔域深處苟活。
他對召喚師一族的痛恨可想而知。
對召喚師一族的了解,也必定勝過這世間之人。
因為他經歷過千年前的戰鬥,他不可能會不知道,召喚之瞳擁有着讓萬獸誠服的強大力量!
是他料定,自己會死在魔域的血魔陣內?
不!
雲煙轉瞬就否決了這個念頭。
魔域生變,血魔陣告破,那怪物身死,連靈魂也被軒轅執抓走。
這一切發生在靈族出事前。
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