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李忠還是堅持之前的供詞,讓龔侍郎很是惱火,驚堂木重重一拍,呵斥道:「李忠,姚家對你不薄,你卻這般信口雌黃,陷害姚大人,該當何罪?」
李忠嘴角扯了下,滿臉的血污讓他的笑看起來特別的猙獰詭異。
「大人,我說實話你說我信口雌黃,那要怎麼說大人才滿意?不如大人教教我。」
龔侍郎被懟的怒火中燒:「來人,上夾板。」
「且慢。」顧舟停出聲制止。
李忠已經傷的很重,再用重刑,怕是挺不住了。
「李忠,你爹白給你取了這個名字,你以為你背棄了忠義,取了孝道,是個孝子,實則你是不忠也不孝,你可知,你爹知道你做下的錯事,氣急攻心,差點沒命,大夫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你爹卻連藥都不肯喝,你爹說,他生了個不忠不孝的兒子,沒臉活着。」
李忠霎時變了臉色,顫着聲道:「你撒謊。」
顧舟停冷冷一嗤:「撒謊?李忠,你父親的命是姚家老太爺救下的,你娘去世沒錢辦喪事是姚大人出的錢,姚大人怕你心裏有負擔,讓你爹跟你說,是府里的下人們湊的,你娘子慧娘染上痘疫,差點死了,是姚夫人送了人參,才讓你娘子挺過來,姚家與你有恩,你爹牢牢記在心裏,而你呢?為了五十兩銀子和十片金葉子就把姚大人給出賣了。」
顧舟停示意身後的墨羽將包裹扔在李忠面前。
李忠看到散開的包裹里的銀子和金葉子,強撐着的那一口氣立時就泄了,癱坐在地上。
「你可知,姚大人若是坐實此罪,按律當斬,姚家滿門獲罪,你餵狗吃根骨頭,狗還會沖你搖搖尾巴,而你如此恩將仇報,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顧舟停冷聲呵斥。
李忠裝若癲狂,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那人說了,老爺不會有事的,太子會保老爺的」
龔大人眼皮直跳,這混賬東西怎麼還說到了太子?
顧舟停追問:「那人是誰?」
李忠瘋狂搖頭:「我不認識,不認識他給我銀子,他說老爺最多受點罪,蹲幾日大牢,不會有事的,所以我才」
李忠嗚嗚痛哭起來。
他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他想,既然老爺不會有事,他又可以得一筆錢給父親治病,那麼就算他事後被趕出姚家,一家人的生計也不用發愁。
陳令沖和顧舟停對望一眼,顧舟停道:「給他搬張椅子,拿點溫水給他喝。」
李忠現在的情緒不穩定,讓他緩緩。
心防已經攻破,接下來就好辦了。
李忠喝了溫水,情緒漸漸平復。
顧舟停這才問道:「你是如何找到褚飛凡的?除了褚飛凡你還找過哪些考生?」
李忠木然道:「沒有了,我只找了姓褚的,而且是那人讓我去找姓褚的,那人說,我只要把東西賣給姓褚的就行。」
「所以,連賣家也是那個人給你指定的?」
李忠點點頭。
「你是在何處找的褚飛凡?」
「翠春樓,那人說,姓褚的經常出入翠春樓,讓我在翠春樓外等他。」
「那麼試題你是從何而來?是從姚大人那得知的嗎?」
「不是的,試題也是那個人給我的。」
三位大人神色一凜,試題泄密者另有其人。
問題更大了,剩下的知道試題的,只有出題的皇上,皇上自然不可能泄題,那泄題人只有太子、楊相以及翰林院的陳振邦大人。
堂上的氣氛一時間沉重壓抑到讓人呼吸不暢。
顧舟停問:「你能回想起那人的容貌嗎?」
李忠道:「那人是個女的,戴着幕籬,我沒看到她的面容,聽着聲,應該年紀尚輕。」
眾人錯愕,竟然是個女子。
顧舟停擺擺手,讓人先把李忠帶下去。
「李忠的供述,兩位大人怎麼看?」
龔大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