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平恭敬地在洞府等了一陣,忐忑不安,那狐狸才垂頭喪氣地走出來,李淵平連忙迎上去,兩眼灼灼,焦躁地道:
「前輩!我家老祖…如何了?」
「你家老祖?」
狐狸瞥了他一眼,突然直起身來,眼睛滴溜溜一轉,頓時神色沉重,悲聲道:
「沒有多少時間了…」
「啊?」
李淵平頓時大驚失色,李通崖明明說了還有好幾年,這才過去不到一年,怎麼就沒多少時間了,狐狸趁熱打鐵,接過話道:
「可不是麼,好在我有一法子,興許可以救一救你家老祖。」
聽了這話,李淵平頓時掙大眼睛,喜道:
「前輩請說!」
「用上新鮮的人心人脾人胃每樣共計六千份,送到我這裏來,我再教你等採集血氣之法不出三年,便可為李通崖治好這傷。」
狐狸這才開口,李淵平一時聽呆,默默地聽他講完,腦海中紛亂複雜,蒼白的手按在劍上,攥得死死得,雙唇顫巍巍,數息之後出了口氣。
他的面色越發蒼白,低聲道:
「前輩,我家禁修血祭之術」
狐狸臉色頓時一垮,不再說話,一人一狐靜默地到了山腳,狐狸故意在原地頓了頓,笑道:
「我在白榕山,凡事可以來尋我。」
李淵平輕輕點頭,白榕狐這才嘖嘖兩聲,駕風而去。
李淵平望着它的背影,快要把下唇咬出血來,良久才默默鬆手,向山下走去。
他的腦海中紛亂複雜,不止是李通崖的傷勢,連帶着自己天生不足、根骨受損的體質同樣可以通過這些法子來治癒
「淵平,每年送上百斤靈稻給白榕狐前輩。」
李淵平的心中又是壓抑又是不安,李通崖的聲音卻如同洪鐘般在他耳邊炸響,驚得他腦海中一陣清明,恭敬地應了聲是,連忙下山去了。
————
「還真是只有趣狐狸」
陸江仙悠閒地靠在玉桌之旁,看着那狐狸依依不捨地離去,在他的視野之中,這狐狸一身上下皆流轉着純淨的法光,平和中正,頗為難得。
「這狐狸對李通崖說是野路子出生,恐怕不然,一身法光流轉,分明是有傳承有來路的。」
陸江仙還未恢復到紫府級別,還看不到命數,卻也能夠看出來這狐狸出生不凡了,當下暗忖道:
「按着這狐狸的眼界與學識,恐怕背後也是妖洞中數一數二的紫府大妖了,不知抱着什麼目的靠近李家。」
忿怒摩訶雖死,陸江仙保下了李通崖,卻不代表着此事就這樣完結,忿怒摩訶修行多年,凝聚的金性豐厚,背負的命數驚人,一朝身死,在太虛之中四處遊走,紛散而去。
上元真人或是不屑,或是已經用不上着這東西,收了劍便駕風而去,九個紫府則各憑手段,在太虛之中伱追我趕,叫陸江仙大飽眼福。
「此事金羽宗和青池宗得利最大,蕭初庭亦收穫頗豐,若不是『溪上翁』不善爭鬥,恐怕還能多得些好處。」
打了個哈欠,陸江仙只覺這一番出手耗盡了心力,望望李通崖手中宛若夜明珠般的華觴果,手中一捏凝聚出一枚籙丹,屈指一彈便遁入太虛。
「也不能叫你太吃虧。」
他這一道祭祀得來的純淨籙丹之力,只要投入那狐妖體內便能增進修為與根骨,乃是鑒子本體所凝聚。
這狐妖背後頂多是一個紫府妖修,看模樣外放多年了,倒也不怕被察覺出來什麼端倪。
「不知是漸漸恢復位格還在李家人身邊呆得久了,我跟着越發謹慎起來…」
陸江仙默默一笑。
李家祠堂密室。
青灰色的鑒子緩緩浮起,如煙如霧的月華傾瀉而下,在暗室之中四下遊走,那殘破的鏡面上浮現出一道亮盈盈、光亮亮的流光來。
那流光自有靈性,在空中左右遊動,穿過厚重的石牆和里外三道密密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