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宣重重點頭,解釋道:
「我已下令禁止山越間通婚,女子嫁與村人,男丁入贅農戶,山越無姓氏之別,對於改姓並無多少反感,只需要兩三代,便再無山越與村人之分。」
「不錯。」
李通崖低低笑了一聲,話鋒一轉,戲謔道:
「聽聞你有六房小妾?」
李玄宣頓時一滯,有些尷尬地點點頭,連聲辯解道:
「那都是前年的事情了,叔父指配給我的」
「開枝散葉是好事,大宗人數還是太少了。」
李通崖點點頭,笑道:
「只是莫要耽於男女之樂,耽誤了修行就好。」
李玄宣連忙點頭,開口道:
「侄兒近日已經摸到了胎息第五層玉京輪的邊角,不多時便可閉關突破了。」
李通崖站起身,望着窗外的夕陽沉聲道:
「派去盧家與安家的人怎麼說?」
「都傳消息回來了,盧安兩家治下皆是兩萬餘人,一個佔了驊中山,一個取了華芊山」
李通崖聽着李玄宣將兩家的消息仔細講完,這才開口道:
「如今我家治下的村丁已經將要無地可墾,人口增長到了盡頭,且先留意着這兩家,等待機會吧。」
「是」
李玄宣應聲,抬頭思忖了幾息,澀聲道:
「只是還有一事。」
李通崖皺了皺眉,沉聲道:
「還有何事?」
「我見冬河.恐怕對景恬有些意思。」
「冬河。」
李通崖凝神沉思,神色中閃過一絲哀慟,回答道:
「冬河天賦不錯,品性也端正,只是項平才去,不宜談嫁娶之事,你且問問景恬可有心屬,再論其他。」
————
夜色已深,月光輕輕披拂在石頭小路上,山間的清風格外爽人。
李景恬點着燭火,細細讀罷這幾日寫完的記錄,門外卻響起一陣輕輕巧巧的敲門聲,一個守在門口的族兵開口:
「小姐,家主喚你前去正院一趟。」
李景恬愣了愣,這才明白這人口中的家主指的是李玄宣,呵去了桌案上的燈燭,柔聲道:
「我知道了。」
收拾好東西,輕輕打開房門,李景恬卻微微一驚,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挑眉道:
「冬河?」
陳冬河有些侷促地點點頭,低聲道:
「景恬.家主讓我來尋你。」
李景恬眉毛微蹙,有些疑惑地開口道:
「何須勞煩你跑一趟?家主可說了什麼事?」
陳冬河咬咬牙,雙手緊攥,期期艾艾地解釋道:
「我你.哎!家主問我,可想與你.一對.」
李景恬雙眼緩緩睜大,杏眼直直地盯着他,很顯然地吃了一驚,微張的小嘴中吐出一個字眼:
「啊?」
兩人對視了幾秒,李景恬已經從他火熱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默默地走在石板路上,她微微窒息,雙手冰涼,似乎已經明白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陳冬河也從李景恬沉默不語中明白了什麼,他瞳孔中透出憧憬和美好的神色如同被雨澆透的火坑般熄滅下去,泯滅成一灘冷冷的攪和過的灰。
抿着嘴送着李景恬進了正院,陳冬河一屁股坐在院門口,望着皎潔的明月發呆。
李景恬心驚膽戰地進了正院,上首隻有李玄宣一人,舉着枚木簡安靜仔細讀着。
與李項平總喜歡端坐在那個位置上不同,李玄宣更多時間總是站在桌邊,好像大椅子上還坐着誰,使他時時刻刻檢查着自己的行為。
「景恬…」
李玄宣只是瞧了一眼,便從李景恬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但是他依舊居高臨下地溫聲道:
「你怎麼看冬河?」
李景恬從李玄宣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