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多叨擾!」
他出了大堂,乘火而起,一路飛馳,李絳梁仍跟着送他,兄弟二人沉默良久,不知過了多久,唯見李絳遷笑道:
「難怪叫你非跟不可…真是好厲害的人物。」
李絳梁並非看不出楊浞對李絳遷的反感,他只有些無力地道:
「我跟着大人,卻不是下注投壺之舉…大人說了,他能靖平越地,隔絕仙凡,他求道…本就為了以武止戈、下救黎民…」
這句話讓李絳遷臉上的笑容越盛,他很隱晦地做了個咬牙的動作,雙目灼灼地盯着自己這位弟弟,答道:
「這也倒是!帝裔尊貴,豈能置身一郡之地?」
李絳梁在火中站定了,向着自己這位不曾見過幾面的兄長行了禮,低低地道:
「哥…為難家裏頭了…」
李絳遷浮於表面的笑容在臉上凝固了,兩條眉頭靠在一起,聽着弟弟道:
「兄長見了父親,替我回一句話…絳梁…一定不向家裏拿東西,如若拿了,叫絳梁以身謝先祖好了!」
朱淥海,宿祝群礁。
群礁星羅棋佈,在廣闊的海面上隨意地散落着,石色赤紅,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分外耀眼,一群白衣的修士起起落落,極為熱鬧。
這是島嶼上方天空的最高處,白衣真人身負靈劍,神色莊嚴,目光帶着些悲哀,靜靜的從島嶼之上一掃而過。
扶玹腳底下是名氣頗大、朱淥海核心之一的【宿祝群礁】,也是衡祝道世世代代經營的海外駐地,幾百年來已經打造得如鐵桶一般水泄不通,紫府大陣更是光輝爍爍。
『可如今不姓畢了!』
多年以前,衡星親自來過一次純一道,從扶玹手中換取過一份【宿星神元】,作為交換,宿祝群礁足足要在純一道手裏抵押五十年。
純一道當時正威風時,紫府新晉,正欲大伸手腳,這筆交易可謂是划算至極,扶玹深思熟慮,便點頭應下來。
如今衡祝閉門,扶玹算是恍然大悟:
『衡星…早早就開始謀劃了…所謂抵押在我純一手中…也不過是在閉門之時,讓我家替他守一守這島嶼而已!』
可左右算來,各自得利,又是太陽道統的自己人,扶玹心中倒是暗暗鬆氣,舒服許多。
他在海上等了一陣,終於見到一道光華自東而來,迅速在眼前顯化,化為一位青衣男子。
此人面容年輕,青衣飄飄,眸色淺青,笑容滿面,在他身前行了禮,隨口道:
「扶玹道友!」
「遲道友!」
扶玹平平淡淡地應了一句。
青年男子負手而立,顯得悠然自在,笑道:
「恭喜道友!」
此人正是失蹤已久的遲步梓!
他那雙眼睛還是照樣淺青,透露出一股淡漠的無情,腰間掛着一串漆黑髮亮的念珠,散發着一陣又一陣的淥水之光。
他好像與幾年前並無差別,唯獨那一身神通起伏不定,似乎有所不同。
兩人一同入內,到了大陣之中,扶玹見他遲遲不開口,只好道:
「如今收穫…還不錯罷?」
遲步梓抿了一口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杯放了,幽幽道:
「是有些收穫,我畢竟是不投釋的,無非就那麼幾種辦法,濮羽只看在你我面子上說了一二句,不可能親自下場…」
「還是有轉機的。」
扶玹搖頭道:
「否則你也不會來這一趟,更不會樂於摻和到這些破事裏頭去。」
遲步梓目光漸漸冰寒銳利,盯着某處出神,靜靜地道:
「怕的就是轉機,如若是某位大人留下的呢?多少修行到了盡頭,只不過替別人把棋盤上的最後一枚棋子給填實了…不過真能做得了棋子也就罷了,怕的是只要你填,不要你活。」
他似乎有極猶豫的事情沉在心裏,話語中的意思更明顯了,扶玹心中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