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受傷、資糧不足留下而泛黃的乾枯,低聲下氣地道:
「小人見過兩位大人…」
李絳遷掃了一眼,面上露出訝異之色,問道:
「原來是袁護遠袁大人…客氣了…客氣了!」
袁護遠低頭聳腦,低低着去看李絳梁,神色中露出幾分哀求,李絳梁卻笑看兄長將他扶起來,指了指老人,道:
「是袁族長了!」
袁護遠汗如雨下,連道不敢,李絳遷卻正色道:
「這些年…袁成照才是袁家主人,我等不好多指手畫腳,如今脫了苦海,將有好日子過。」
於是從袖中取出一枚金色丹盒來,交到老人手裏,道:
「且用着…」
袁護遠不知眼前是李家第幾輩的晚輩,模糊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李尺涇口中前輩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只覺得手腳冷熱交織,再度用祈求且不知所措的目光去看李絳梁。
李絳梁笑道:
「袁族長,收下罷!」
他這才把東西放進袖子裏去,呼道:
「多謝兩位大人!」
兩人卻已經踏階而上,在天雷峰上的庭院中駐足,李絳遷微微低頭,見階上紫氣橫流,已經覆蓋了一層細密的白色晶石,如同冰霜凝結,潔白如雪。
又上兩階,便見着一隻羽翼潔白的仙鶴獨腳立在在庭中,長喙插在羽毛里,作深眠狀。
李絳梁的神色已然變了,他抖了衣袍,退出一步,恭聲道:
「稟大人,李氏家主前來拜訪。」
便見殿門嘎吱一聲開了,從中步出一男子,青年模樣,身着白衣,短眼烏眸,眼角內收,端正着生出幾分凌厲,偏偏兩眉天然俊美,反倒風流英俊。
他往院中一站,那雙眉往上抬,院中的白鶴便甦醒過來,輕輕一蹬,翅膀舒張,升到雲端去了。
「望月李氏,李絳遷,見過楊道友!」
李絳遷笑着問了,眼前人也笑起來,引他入大堂,挑眉看向李絳梁,話卻在答他,含笑:
「原來是望月湖來人,不曾迎接,失禮了。」
李絳遷暗覺眼前人雅致風流,不同俗類,在他身側坐下,餘光掃過殿外,所謂紫氣橫流、階階白霜的景色不見,唯有烏黑的石階。
楊浞已然開口,欣然道:
「早聞望月之名,應我去拜訪才是。」
李絳遷這一眼看罷,只覺得一股凜冽之威撲面而來,不知怎麼地,總讓他有股極其難堪的受威脅感,雖然沒有感覺到惡意,可無端端對方好像架了把刀,抵在他脖子上,要殺他的威風。
當下知道李絳梁所言非虛,心中暗震:
『這話不假,應當是如父親般的人物。』
他笑道:
「今日來…本就是為了見上一見,一是為了袁家的事情,二來,也是為我弟弟的婚事…如今見了袁氏頗受重用,也算是了結一分因果。」
「禍亂之首已除,袁家自當安定。」
「至於婚事…我父親提過。」
楊浞轉了眸,那份凌厲收斂,道:
「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眼光一向挑剔,絳梁能得他喜歡,可見是一流的人中龍鳳,聽聞這件事情明煌真人也點過頭,事情是極好的。」
楊浞轉過頭去,不以正面面對他,似乎並沒有多少好感,可李絳遷同樣深感異樣,如芒在背,那雙金瞳以很低的視線掃過地面,發覺門檻外已然遍佈長蛇,一隻只不過指頭大小,身上滾動水火,尾端相互粘連,如同一層層覆蓋在門檻上的彩光,絢麗地舞動着。
李絳遷克制住情緒,笑道:
「只是四弟一個人在外闖蕩,着實不易,今後諸事都要麻煩楊氏…」
楊浞答道:
「他不止是小妹心上人,也是我好友,算我自家兄弟看待,家主不必客氣。」
於是問了些好壞,聊了些雜事,李絳遷那雙金眸抬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