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滿腔怒火,看着一臉淡然的陳處堯。
順着陳處堯的求情,朴守卿、信康、式會立刻站了出來,表示自己不知情況。
他們屬於勛貴集團,跟着高麗太祖一併打天下的,根基就在開州,手中確實有私兵,皆在開州附近。三人也是真正的實權人物,此事與他們關係不大……
至於其他的如黃州皇甫氏、忠州劉氏、貞州柳氏、平州朴氏等代表,他們只是豪族的代表人,甚至是傳聲筒。
到底是不是他們族長派人幹的,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在這情況下,他們一個個都代表着自己的家族,表示清白,承諾協助王昭調查到底。
王昭見此情況,只能收下暴怒之心,解散了此次會議。
至於倭國使者的事情,王昭壓根就沒有提。
他們的前生新羅沒少受倭國的氣,此刻我強彼弱,鳥他作甚。
王昭最後留下了陳處堯,強壓着火氣,說道:「先生初來乍到,有所不知。我高麗立國不久,隱患甚多,尤其是勛貴、豪族之患。朕忍了他們八年,方才有與他們抗衡的力量。此番有人動兵血洗對馬島,十有八九是因為朕年初罷黜大相俊弘,引得了他們的不滿。不敢明里與朕作對,用此下作手段威脅。朕要是給他們嚇到,五年的改革,功虧一簣。」
陳處堯作揖道:「臣確實不太了解高麗內情,卻知一點,如果真與勛貴、豪族撕破了顏面,就算陛下能夠取勝,佔得上風,又有誰能為我國抵禦契丹?」
王昭聽了一怔。
陳處堯繼續道:「契丹目前忙於內亂,邊境之患暫時解除。可臣以為,契丹不會輕易坐視我高麗在未來襲擊他後方,必然會有一戰。削弱勛貴、豪族確實勢在必行,萬不可為了削弱而削弱,這樣損失的將是朝廷的整體實力。只會造成親者痛,仇者快的局面。」
「此事不可能是勛貴、豪族一併謀劃,當是單獨一豪族所為。與其遷怒於眾,鬧得人心惶惶,危害大局。不如勉勵安撫,調查實情。既能展現陛下大度,也能殺雞儆猴。」
王昭此刻也冷靜下來,眼中閃過一抹喜意道:「先生之言,老成謀國。若非先生勸阻,朕險些誤了大事。」
他越看陳處堯越喜,這五年來,他一直重用雙冀,獲得了很好的效果,成功打壓了勛貴、豪族。
但是隨着打壓的深入,最近小半年,開始涉及勛貴、豪族的核心利益,卻是瑣事不斷,甚至是烏煙瘴氣。
王昭明白雙冀的才能已經到了界限,再下去的鬥法,他已經有些把控不住局面了。
只是高麗國小,人才匱乏,中原風頭正盛,中原天子也以善於用人著稱,自己很難從他手上挖來大才。
王昭除了雙冀也無人可用,陳處堯、伊審征的出現,正好彌補了這個空缺。
陳處堯今日之言,明顯比雙冀看得更遠。
王昭道:「此事便交給先生與伊先生調查如何?朕相信先生一定能夠秉公處理!」
讓勛貴、豪族調查此事,保不准官官相護。
讓雙冀他們負責,那就是將勛貴、豪族往死里整。
唯獨陳處堯、伊審征他們新來,不摻合其中,最好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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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上京臨潢府。
耶律必攝有些乏力的癱在龍椅上,面前的困局,讓他這位契丹皇帝寢食難安。
他們發展的道路完全給困死了,但是死對頭中原,卻不斷的開疆擴土,不斷地充實着自己的實力。
現在的契丹已經不敢反攻中原,收復幽都府,能夠在防禦戰中打退中原,維護契丹國祚。
只是如此下去,兩國的經濟實力懸殊將會越來越大。
防守都未必守得住。
涼隴、江南、巴蜀、南漢,接下來就是自己了吧。
很多時候,耶律必攝都動過與中原和談的意思。
同宗同源的沒必要你死我活,要當天可汗就叫天可汗,要當舅舅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