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元府漢中南鄭。
王昭遠一臉沒落的躺在床上,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新名號:帶汁諸葛亮。
王昭遠心裏清楚,這新名號將會在蜀地甚至於中原流傳,他王昭遠的大名,也會因此「名垂青史」。
看着屋樑上的腰帶……
那是他第二十一次捆綁上去的,每次捆綁都動了必死之心。
上吊一死了之,好過活下來受辱。
但是每每踩在凳子上,將脖子伸入腰帶環里,兩腿就不自主地打顫。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恐高,不適合吊死!
王昭遠不敢往死不死的方向去想,想着巴蜀的戰事。
不知戰事如何了?
蜀地有劍門關,應該能夠抵擋中原大軍吧?
拖着,拖到糧草耗盡,中原多線作戰,也許就退軍了哩?
王昭遠眼中透着一絲絲的渴望,中原真要支持不住,自己就有活的希望。
畢竟自己掌控着一個天大的秘密,孟玄詞遣豢贍懿瘓茸約旱摹
在戰敗之後,馬仁r一開始還想帶着他一起攻打利州。
但王昭遠腦袋受到重擊,又因大敗刺激,精神有些恍惚,帶上他嚴重拖延行軍速度,就給軟禁在了興元府。
故而身在興元府的王昭遠並不知道前線的動向,甚至不知道羅幼度從東線殺來。
以他的戰略眼光來看,中原兵馬必然是卡在了天險劍門關。
劍門關非人力可破,微小的幾處破綻,早就給封死了。
縱然中原兵卒精銳強悍,遇上劍門關一樣只能望關興嘆。
便在胡思亂想間,王昭遠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他神色一變,慌忙將腰帶扯下來,這內心的脆弱,不想讓人知道。
劉溫叟大步走進屋內,看着神色有些慌亂的王昭遠,笑道:「孔亮兄可安好?」
王昭遠識得來人,新上任的興元府長史。
這位漢中新晉的第一把手,一上任就來拜會自己了,給足了自己面子。
但王昭遠卻拿捏着,揣着架子,冷言冷語的。
現在也是一樣,王昭遠道:「身為階下之囚,何來安好一說?」
劉溫叟並不以為意,換作是馬仁r這樣的武將,只怕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但文人有文人的處事之法。
劉溫叟是唐朝開國功臣、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劉政會的後代。其叔祖劉崇望,在唐昭宗時期擔任宰相。其父劉岳,任後唐太常卿。
劉溫叟身在官宦之家,為人厚重方正,氣度恢弘。
面對王昭遠的冷言冷語,他並不置氣,反而友善說道:「世間之事,焉能以成敗論英雄?孔亮兄的大作,在下於汴京都曾拜讀。尤其對於《尚書》之註解,愛不釋手,神交已久。」
王昭遠面色有些緩和。
這王昭遠能夠從幼孤貧少年,闖出今日名堂,也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
他的文學功底異常紮實,也是因此,得到了孟昶的重用,還將教導太子的任務交給了他。
王昭遠依舊擺着架子,道:「劉永齡之名,在下也聽過。只是你我各有其主,理當避嫌才是。」
依照他的估算,必然是中原大軍對劍門關無可奈何,這才讓劉溫叟從自己身上尋找戰機。
故而一直保持着自己忠貞之名,待價而沽。
如果中原給的條件豐厚,不是不能助羅滅孟。
只是這個背主之名,得用高價格來爭取。
反正王昭遠並不着急,劍門關之險,天下無雙,他不信中原有實力,破劍門關而入。
劉溫叟暗暗好笑,其實王昭遠這些天的做派,他有所耳聞。
與之和顏悅色,
便是想套出他手裏的籌碼。
劉溫叟一直覺得奇怪,王昭遠喪師失地,讓孟蜀陷入敗亡之局,孟玄淳尤幻揮腥魏沃岡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