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河湟四大家族部落的反應很快傳到了羅幼度的手上。
無一例外,皆是無視。
羅幼度心滿意足地抱起了醜醜,對着在天上手舞足蹈的小傢伙道:「兒子,記住了。何為以德服人?就是用拳頭,彰顯自己的德行。將不服之人,打服!是為以德服人!」
符清兒忍俊不禁,說道:「這是什麼歪理!」
羅幼度道:「這是治國的大道理……婦道人家,不懂!」
「是是是!」符清兒敷衍地應道:「妾身不懂,陛下厲害。」
她見羅幼度跟醜醜玩得開心,靜靜的在一旁看着。
羅幼度將醜醜架在自己的頸脖上,嘴裏發出開飛機的聲音,直到玩累了,才在一旁不合規矩的躺下,大喘着氣。
符清兒忍不住道:「別讓諫官看着陛下這模樣,不然連妾也一起彈劾了。」
「誰敢?」
羅幼度瞪着眼睛:「我陪自己兒子玩耍怎麼了!哼哼……」
他沒說下去,這給人穿小鞋的本事,他可一點沒拉下。
符清兒看着已經玩累睡着的醜醜,將他抱在搖籃里,問道:「折家妹妹什麼時候進宮?」
羅幼度道:「下個月!折家挑選了日子,籌辦了嫁妝。終究是邊帥,得風風光光的。她入宮的時候,朕可能要忙於軍務,入宮細節由你來安排。」
符清兒聽出了弦外之音道:「要打仗了?」
她並不過問政務,所以不了解情況。
羅幼度應道:「理由已經有了,現在就等一個機會。」
他自己都沒想到這機會來得是如此的快。
延和殿!
羅幼度看着跪伏在面前的青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羌族青年泣聲道:「草民何郎業賢,叩見中原天子,懇請皇帝陛下為在下報仇雪恨。」
何郎業賢?
羅幼度歪了歪腦袋,名字有些熟悉,但想不出有什麼歷史事跡了,問道:「將你的冤屈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何郎業賢是渭州刺史李謙溥派人特別送來的。
關乎隴右河湟的攻略。
何郎業賢叩首道:「草民河州何家人,在當地很有名望。得知陛下重開商路,草民與家父欣喜若狂。家父當即要將族中牛馬運往洛陽,草民覺得此舉非經商之道。這重開商道,隴右河湟諸多部落必然將自己族部多餘的牛羊運往洛陽。這牛羊馬一多,所獲錢財也會減少。」
羅幼度多看了一眼何郎業賢,這分析從商業角度來說確實精闢。
這商道的開通,最賺的就是他們。
牛羊馬因為貨源足,價格下降,而他們中原的布匹、瓷器等貨物,因所需過大,價格有所上漲。
一來一回,中原是最大的贏家。
不過諸多中小部落對於這個結果也是滿意的,畢竟河湟商貿為四大家族部落壟斷,他們以往的價格更差。
何郎業賢續道:「草民便向阿爹提議,將手中的牛羊馬直接賣給周邊部族,將所得錢財,前往高昌求購和田白玉、安息香、珠寶等中原稀罕之物。」
羅幼度點了點頭:從道理來講,這一套方法確實能夠將利益最大化。
但一切只是道理。
何郎業賢泣聲道:「我何家常年走西域商道,很順利的就購得了貨物。一路東來,皆太平無恙。直到進入河湟,宗家族大首領溫成逋竟然直接出兵將草民扣下,將所有貨物洗劫一空。家父調兵想要討回公道,卻給溫成逋偷襲,重傷而亡。草民一家千餘人,皆受屠戮。草民僥倖得以逃脫,懇請皇帝陛下為草民討個公道。」
羅幼度氣急敗壞道:「好一個溫成逋,陽奉陰違,欺瞞於朕。你放心,朕這便出征,為你討個公道。不過隴右河湟情況複雜,我軍貿然出兵,只怕為敵所乘。」
何郎業賢眼中閃着熊熊怒意,叩首道:「我何家雖為惡賊所滅,但上下關係猶在。對於隴右河湟亦了如指掌,願為天朝大軍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