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幼度見到傳說中的「蕭太后」,有些愕然,小傢伙實在太小了,垂着兩個馬尾辮,躲在蕭胡輦的身後,怯生生地瞧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只大老虎,會吃了他一樣。
羅幼度兩眼看着小傢伙,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緩解尷尬。
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就這小丫頭,未來會是讓大宋無比頭疼的承天蕭太后?
算了,反正自己也沒費什麼心力,舉手之勞而已。
就這樣輕易消除一個可能存在的隱患,也沒什麼不好的。
明知道她可能存在一定危險,還將她放回去,未免心大了些。
最多也不過是多兩張嘴而已,就兩個丫頭片子還能吃多少?
自己連張齊賢這個飯桶都養了,多養兩個女的又能咋樣?
蕭綽雙手抓着蕭胡輦的褲腿,腦中想着大姐剛剛與她的對話。
「等下去見的人是天下最惡的惡徒,小妹一定要小心一些!」
蕭綽訝然道:「比梁冀、董卓還惡嘛?」
契丹人喜歡崇拜漢朝,學習知識大多從漢朝的典故學起。
蕭綽年紀小,以識字聽故事為主,漢朝的故事佔據多數。
梁冀一手遮天,立三帝,毒一帝,惡貫滿盈。董卓焚滅京都,劫遷大駕,殺主鴆後,盪覆王室。
在蕭綽心底,兩人是天下最大的惡人。
蕭胡輦道:「比梁冀、董卓要惡得多,喜好古怪,專禍害你這樣的小丫頭。」
蕭綽心底忐忑,這比梁冀、董卓都要壞,那得凶成什麼樣?
偷偷地伸頭看了一眼,對上羅幼度的目光,立刻嚇得縮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又伸頭看了看,還是對上了那目光,再度躲了起來。
不凶呀?比想像中的梁冀、董卓差遠了……
試了兩次,蕭綽膽子肥了起來,第三次探頭。
敢與羅幼度對視了。
「嗷嗚!」
蕭綽做了一個凶凶的鬼臉,小口大張,露出了一口整齊卻缺了個門牙的白牙。
羅幼度給她逗笑了起來。
蕭胡輦氣得瞪圓了眼睛,自從自己進來,面前這男人目光一直就在自己的小妹身上。
自己真就不如一個丫頭片子?
蕭胡輦將蕭綽藏在身後,嘲諷道:「名動天下羅幼度這口味還真獨特!」
反正自己母親、兄長、二妹都走,蕭胡輦膽氣足了起來。
不管不顧,惡狠狠的瞪着羅幼度。
羅幼度笑道:「這沒了約束,果然態度不一樣了,也罷,懶得跟你計較。」
「來人!」
他叫了一聲,說道:「將蕭家大小娘子帶回閣樓,好生看管。」
蕭胡輦見自己還要被關閣樓,急道:「怎麼還關閣樓?」
羅幼度詫異道:「難道你想去監獄?」
蕭胡輦氣急敗壞地道:「草原人說話算話。你放了我娘,我哥,還有二妹,我蕭胡輦願意給你做牛做馬,絕不逃跑。」
羅幼度揮了揮手道:「等回了開封再說!」
蕭胡輦氣得呼吸急促,拉着蕭綽憤憤而走。
蕭綽回頭看着將自己向來霸道的大姐氣得說不出話來的羅幼度,居然給了一個笑臉。
羅幼度看着蕭家姐妹離去,也不知道蕭胡輦領會到自己的意思了沒有。
他這個離間計很是拙劣,但離間計的本身就不是一個高明的手段。偏偏這不高明手段,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因為考驗的是人心。
人心是最禁不起考驗的東西。
何況韓匡嗣如果跟歷史上記載的一樣,那他自身就不乾淨。
耶律璟是個奇葩的皇帝。
很難用昏、賢、明、暴這類字樣來形容耶律璟。
說他昏?他心如明鏡,對於契丹朝堂,掌控得嚴嚴實實。在位期間,契丹皇室大臣背叛造反不計可數,但